第1章 转世重生,病弱之躯初醒
地点是凡界东域青阳城叶家后院的一间偏房。
房间老旧,墙角发黑,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床边堆着空丹瓶和撕碎的纸页,显然这里的人长期得不到重视。
叶无痕醒了。
他是十八岁的少年,面容清俊,眉眼沉静。
这具身体原本属于叶家一个修炼走火入魔的子弟,三年前强行冲关失败,经脉尽断,从此瘫在床上,被家族视为废物。
而现在,他的意识回来了。
这不是原来那个懦弱无能的少年,而是来自高阶修真界的强者。
他曾踏足九重天,执掌大道法则,最终在一场大战中陨落。
再睁眼时,己在这具残破的身体里重生。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第一反应是内视。
神识微动,立刻察觉体内状况——经脉七处断裂,丹田萎缩如干涸池塘,奇经八脉中有毒素沉积,灵气一丝不通。
五感迟钝,气血虚弱,连呼吸都靠本能维持。
这副身体比想象中更糟。
但他不慌。
前世经历生死无数,这点困境还不足以让他乱了心神。
他闭上眼,开始用记忆中的《玄元归流诀》探查任督二脉的情况。
功法运转极慢。
意念像一根细线,在断裂的经络边缘试探前行。
每一次推进都带来剧烈疼痛,仿佛骨头被碾碎又重组。
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半个时辰过去,他终于在手太阴肺经起始段打通一小截通道。
那一瞬间,一丝微弱气感浮现,右手小指轻轻抖了一下。
这是第一个进展。
虽然只是小指能动,但意味着这具身体还有救。
只要经络能重新激活,哪怕一天只通一分,他也愿意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个年轻男子从走廊经过,声音压得不高,但足够传进屋里。
其中一人说:“听说了吗?
那废物昨天睁眼了。”
另一人嗤笑:“睁眼也没用。
经脉全毁的人,活不过半年。
我爹在药堂当差,说长老己经下令,准备停药了。”
“省下的资源要留给真正有天赋的弟子。
这种拖累家族的病秧子,迟早会被赶去外院养老。”
两人说完便走远了。
叶无痕没睁眼。
他听见了那些话,心里却没有愤怒,反而有一丝冷笑升起。
你们说我是废物?
他在心中默念:我曾站在云端俯视众生,你们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所受的冷眼,他日必百倍奉还。
他不动声色,外表依旧虚弱安静。
他知道现在不能暴露任何异常。
一旦被人发现他在恢复,要么引来觊觎,要么招来打压。
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性命,不让药物被断。
他决定隐藏实力,装作毫无变化。
每日用《玄元归流诀》一点点疏通经络,积少成多。
等哪天能自主坐起,才有资格谈下一步。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只剩他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地面斑驳的痕迹上。
药瓶倒在一旁,风吹不动。
他的右手小指又动了一下,比之前更明显一些。
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仍躺在床上,双眼微闭,像是陷入昏睡。
可他的意识清醒无比。
这一世,他不会再任人摆布。
不会因为出身低就被弃如敝履,不会因为暂时弱小就被人踩进泥里。
他要重新站起来。
不仅要站起来,还要走上比前世更高的位置。
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等着吧。
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我面前低头。
而现在,他只能忍。
忍住痛,忍住恨,忍住一切冲动。
用最缓慢的方式,一点一点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他记住了刚才那两个人的声音。
虽然没看到脸,但他听得出来,一个是叶家外门弟子,修为在炼体三层;另一个是药堂杂役的儿子,本身没有修行资质,靠关系混进家族底层。
这种人现在敢议论他,是因为他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
等他能动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们。
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继续运转功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肺经第二穴。
这一次,疼痛比之前更强,像是有针在里面来回穿刺。
他的手指僵住,额头再次出汗。
但他没有停下。
分段导引,逐节推进。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大周天循环对他来说遥不可及,只能从小处入手,先恢复局部感知和控制。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让整根小指有了知觉。
虽然还抬不起来,但己经能感受到指尖的存在。
这是一个突破。
他知道,明天这个时候,他会尝试活动无名指。
只要每天都有进步,就不算失败。
窗外的雾散了,阳光照进屋子,药味在光线下微微浮动。
他依旧躺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己经变了。
曾经的叶无痕死了。
现在的叶无痕,才刚刚开始。
他不会再依赖家族施舍。
也不会指望谁突然发善心给他资源。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强者才能说话。
他要变强。
必须变强。
哪怕从一根手指开始。
时间到了中午,外面传来巡房仆人的脚步声。
那人看了一眼门缝,见屋里没动静,便转身离开。
药没被送进来。
看来传言是真的。
家族己经开始削减对他的供给。
他睁了一下眼,又缓缓闭上。
没关系。
今天没药,明天他照样能运功。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停。
他想起前世最后的画面——那天他站在山巅,面对万千敌军,身边无人,身后无援。
他一个人杀了三天三夜,首到力竭而亡。
比起那时的绝境,现在的局面根本不算什么。
他可以等。
也可以熬。
更可以一步步,把失去的一切拿回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
他躺在床上,表面平静,内心却燃起了一簇火。
那火不显于外,却烧得坚定。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活下去,站起来,然后登顶。
其他的,都不重要。
阳光移到床角,影子拉长。
他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的右手,小指正缓缓地、一下一下地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