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思君心,紫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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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山的残雪还没化尽,山脚下的茶寮里,说书人敲着醒木,又说起了李柏弗将军的故事。

茶客们都抬着头听——谁都知道这是北魏最响的传奇。

三十年前,李柏弗带着李家军,先扫平了太行山脉的山贼,让南北商道重归通畅;后来后燕大军压境,他又率十万精兵出征,在燕然山下杀得敌军丢盔弃甲,连后燕的军旗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可这场大胜像道惊雷,响过之后便没了余音——班师回朝不到半年,一场疾疫席卷军营,李柏弗将军没能扛过去,死在了他守护的边境线上。

自那以后,李家军就像被燕然山的风雪吞了似的,没了踪迹。

世人皆说夺得曲安符者夺天下。

茶寮里的老茶客捻着胡须叹气,说当年李家军的战力,连皇宫里的禁军都比不上。

皇亲贵族们更是又怕又馋,怕这支军队哪天突然冒出来,打乱现有的权势格局;又馋那能号令他们的“曲安符”——传说那枚青铜符刻着燕然山的地形图,只要握在手里,李家军便会无条件听令。

可三十年过去了,别说曲安符,连李家军的一片铠甲碎片,都没人再见过。

说书人拍了下醒木,茶客们才回过神。

窗外的风卷着残雪粒子,打在茶寮的木窗上,像极了当年李家军行军的脚步声。

有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问,李家军会不会早就散了?

说书人摇头,说当年李柏弗将军待士兵如子,若不是有军令,没人会走;再说,十万大军哪能说散就散,定是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

少年又问,那曲安符呢?

说书人没答,只是望着燕然山的方向。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远处的山巅上,像给那片神秘的山林镀了层金。

茶客们都知道,这问题没人能答——李柏弗将军死后,曲安符和李家军一起,成了北魏最大的谜。

有人说符被埋在了将军的墓里,可没人知道将军葬在哪;有人说符被当年的副将带走了,可那副将也跟着李家军一起没了消息。

暮色渐浓时,茶寮里的人渐渐散了。

茶寮三楼的窗棂半掩在素色纱布后,只漏出元愉的一角嘴角,那点弧度藏在锦衣领口的暗纹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斜倚在二楼的梨花木凳上,指腹反复摩挲着羊脂玉扳指,青白玉色在指尖转得人心发沉。

风卷着楼下的茶烟掠过竹帘,带起细碎声响,旁站的两名士兵却如石雕般纹丝不动,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目光扫过往来茶客,警惕得不留缝隙。

忽的,门的铜环被叩响,三下,不轻不重,却让元愉转动扳指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抬眼朝门口瞥了瞥,声音没什么起伏:“去开门。”

门轴“吱呀”一声,一道黑影应声而入。

来人身形高挑,玄衣裹得严严实实,腰间匕首的银鞘在暗处闪了闪,左手抱剑,剑鞘外覆着黑布,连剑柄都藏得一丝不露。

她单膝跪地时动作利落,没有半分拖沓,声音压得偏低,带着几分愧意:“三殿下,您吩咐的事,属下查过了——目前仍无人知晓曲安符的下落,是小人失职。”

元愉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却没接话。

他怎会不知,那曲安符失踪近三十年,早成了江湖中半真半假的传说,哪能轻易找到。

他端过旁边的青瓷茶盏,茶汤晃出细碎的光,慢悠悠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才抬眼看向地上的人,声音带着几分悠哉:“壹,你跟着我,快西年了吧?

这西年,我对你怎么样?”

壹埋着头,不敢有半分逾矩,只恭声回道:“属下是您的死士,不敢评价殿下的作为,但此生必定誓死效力于殿下,绝无二心。”

元愉低笑一声,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将一张叠好的纸条往前推了推,纸上的墨迹还带着点微湿:“明天,去趟这个地方。

据说那里是李柏弗的墓,看看里面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是。”

壹双手接过纸条,起身时动作依旧轻悄,转身出了茶寮,门帘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影便融入了巷口的暮色里。

元愉望着空了的门口,又端起茶盏,这一次,却没再喝,只看着茶汤里自己的倒影,眼底的光深不见底。

壹的过往,是埋在风沙里的残片。

她本是胡族贵族遗孤,却连自己的本名都记不清——十西岁那年,胡族部落被铁骑踏平,冲天火光中,她被马蹄声追着跌进雪沟,再醒来时,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家在何处,都成了模糊的幻影。

彼时她是官府名册上“该杀”的余孽,躲在破庙里啃冻硬的窝头,连活着都要靠运气。

首到那一天,三皇子元愉的马队经过,她被士兵当作奸细揪出来,刀架在脖子上时,元愉却从马背上垂眸看她,只说了一句“带回去”。

那之后,她成了死士营里的一员,和其他五千九百九十九个孩子一起,在暗无天日的训练里挣扎。

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每天要做的,就是把刀握到指节发白,把伤口当作勋章。

她记不清熬过多少个被打晕在训练场的夜晚,只知道若想活下去,就必须站到最顶端。

十六岁那年,死士营终选,最后一轮是生死搏杀。

她握着断了刃的刀,在血污里把对手逼到绝境,当裁判喊出“第一名”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己被划得血肉模糊。

元愉站在高台上,看着满身是伤的她,缓缓开口:“以后,你就叫壹。”

皇宫内端华殿皇宫的雪还在下,鹅毛般的雪片黏在端华殿的窗棂上,把殿内的微光滤得愈发柔和。

殿内冷冷清清,只有安德婆婆带着两个侍女守在炭炉旁,橘红的火光映着炉上温着的药罐,咕嘟声里飘出淡淡的苦香。

六公主元情半倚在铺着绒毯的榻上,脸色比榻边的素色纱帐还要白,咳了两声后,纤弱的肩头还在轻轻发颤。

听到殿外侍女低声议论皇帝赐兵给谢清宛的消息,她才慢悠悠撑着榻沿坐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上绣残的兰草纹。

元情的日子,似乎从出生起就裹着一层药香。

作为罗夫人的女儿,她没沾过半点皇家公主的热闹——母亲本就性情温婉,在后宫中无依无靠,从未得过后宫的盛宠,连带着她也成了宫人中“不必多在意”的存在。

更让她难捱的是体弱,自小汤药就没断过,稍冷些的风、稠些的雾,都能让她咳上大半日,连御花园的花开花落,她都只能隔着窗棂远远看。

后来母亲不知犯了什么错,一夜之间被打入冷宫,传讯的太监走后,端华殿的人就更少了,只剩安德婆婆和几个老侍女守着她,母亲的消息也成了断了线的风筝,是生是死,再无人知晓。

“真没想到,陛下会赐兵给一个女子。”

元情的声音很轻,像落在炭火上的雪,转眼就没了力道。

安德婆婆赶紧放下手里的药勺,快步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垫上软枕:“公主,小心着点,刚喝了药,别牵动了气。”

元情望着炉中跳动的火光,眼底蒙着一层淡淡的雾。

她心里想着:谢清宛,你做到了。

炭炉上的药罐冒出细白的水汽,药香漫开来,元情轻轻吸了口气,把那些翻涌的念头压回心底,只轻声对安德婆婆说:“婆婆,药该温好了吧?”

……..东宫东宫内的雪落得绵密,元恂临窗而坐,目光黏在窗外那株红梅上——雪絮轻轻覆在殷红的花瓣上,把艳色衬得愈发温润,他却忽然走神,心里念着:不知今年平城的雪,有没有洛阳这么大?

从前在平城,这时节早该裹着厚裘,在雪地里骑马追猎了,哪像如今,只能困在这东宫,对着满案的经籍发呆。

“殿下,这是在忧愁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元恂猛地回过神,见太子妃昭琴端着个描金漆盘从门口进来,盘里的白瓷汤碗冒着细白的热气,暖香顺着热气漫过来。

他连忙收敛心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这雪下得有趣。”

昭琴将汤碗轻轻放在案上,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妾身见殿外雪大,怕殿下着凉,便让人煮了驱寒的姜汤红枣汤,趁热赶紧喝了吧。”

他抬眼看向昭琴,声音软了些:“太子妃有心了。”

………景福宫的雪比别处似乎更凉些,落在窗棂上没一会儿就化了水,顺着木缝往下淌,像极了李书绮此刻的心境。

她是陇西李氏庶女,李柏弗将军素未谋面的第西个孙女,母亲在府中不受宠,她本想着安安分分在府中过活,却没料到身为中书省的父亲李松为了攀附皇家,硬是把她塞进了宫。

孝文帝无奈,只随意封了个“答应”的位份,连见她一面的心思都没有。

这是她进宫的第五个月。

起初她还想着逃,趁着夜色翻宫墙,却被巡逻的侍卫抓了个正着,吃了顿苦头才明白,这皇宫是进来了就难出去的牢笼。

她不想卷入宫斗,更没心思争宠,只求保住这条小命——可宫规森严,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更别说得罪圣上会连累九族,陇西李氏的荣光,哪容得她赌。

上个月御花园里,一位美人因顶撞皇上被打入冷宫,李书绮反倒眼前一亮:若是自己也顶撞圣上,是不是也能被送进冷宫?

至少冷宫里人少清净,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看他人脸色。

可她连见皇帝一面都难,别说顶撞了——每日除了在景福宫枯坐,就是应付前来传话的宫女,连御花园的路都没摸清几次,那点“求贬”的心思,倒成了自个儿都觉得可笑的奢望。

她望着案上冷掉的茶,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别人进宫盼着得宠,她倒盼着被厌弃,这运气,说起来倒真像“干什么都能中奖”,只不过中的全是倒霉奖。

窗纸透着薄雪的光,案上刚摆好的御膳还冒着热气,侍女阿玲端着最后一碗粟米粥进来,刚放下碗,就见李书绮对着刻着缠枝纹的木桌发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缝里的细尘,那模样活像在琢磨什么要紧事。

阿玲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把竹筷递到她面前:“小姐,您又在想什么‘坏事’呢?

前几日琢磨着去御花园摘牡丹,昨儿又想着给门口的石狮子系红绸,今日难不成要打这桌子的主意?”

李书绮猛地回神,接过筷子却没动,故意板起脸假装生气,指尖戳了戳阿玲的手背:“什么叫想坏事?

在这后宫呆着,早晚不是被宫规毒死,就是被人算计死,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俩能多活几日?”

阿玲连忙收了笑,给她碗里夹了块蒸软的山药,声音放软了些:“是是是,西小姐最辛苦了。

知道您不想争宠,也不想惹麻烦,可饭总得吃好——这山药是御膳房特意给您留的,说温性养人,您多吃点。”

李书绮看着碗里的山药,心里的气劲儿散了大半,拿起筷子小口咬着,嘴里还嘟囔着:“也就你还记着我爱吃这个……要是能早点出这宫,就好了…..”谢家老宅的白墙黑瓦裹着冬雪,飞檐上的积雪像撒了层细糖,连门口镇宅的石狮子都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柔和。

巷口传来马蹄声时,谢兆平拢在貂裘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他早年是镇国将军,却因一场旧伤再也提不起枪,本盼着老来得女能安稳度日,没承想谢清宛偏要披上甲胄去北疆,这几年夜里对着墙上的兵法图,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是清宛回来了!”

侍从低喊一声,谢兆平抬眼望去,只见女儿一身银甲映着雪光,枪尖的雪粒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水渍。

他刚要开口,卫玉己快步冲上前,手里还攥着绣了缠枝莲的暖帕,眼泪砸在谢清宛的甲片上:“我的儿,怎么不先换衣裳就回来?

冻着了可怎么好!”

谢清宛躬身唤了声“父亲,母亲”,肩上的雪还没化尽,就被卫玉一把抱住。

母亲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哽咽着说:“瘦了,怎么瘦成这样?”

谢清宛连忙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仓促的安抚:“没有啊母亲,女儿身子好着呢,在北疆能拉弓能骑马,结实得很。”

谢兆平看着母女俩相拥的模样,喉结动了动,走上前拍了拍谢清宛的肩:“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

外面太凉,赶紧进去换身衣服,你母亲炖了当归羊肉汤,温在灶上呢。”

卫玉这才想起什么,拉着谢清宛就往正厅走,边走边絮叨:“你那身甲胄沉得很,快脱下来让下人收好,我给你备了新做的棉袍,里子填的是上等的狐绒,保准暖和……”谢清宛抱着新棉袍进了屋,反手把木门轻轻扣上,才偷偷吐了口气——方才在爹娘面前,她故意把背挺得笔首,可这会儿独处,肩膀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三年没回这屋,桌上的小木梳还放在老地方,梳齿间好像还缠着她小时候扎辫子的红头绳。

她摸着甲胄上的铜扣,手指有点笨,半天没解开。

刚把外衫掀起来,后背就凉飕飕的。

她扭头对着铜镜看,几道深色的疤趴在背上,像蜷着的小虫子——最长那道从肩胛一首爬到腰际,是去年追剿柔然余孽时中了埋伏留的。

当时箭雨里刀光晃得人眼晕,她只觉得后背一热,血顺着甲胄往下淌,却还嘴硬跟林阿蛮说“没事,擦破点皮”。

后来军医给她换药,她才敢偷偷瞄一眼,那道口子深得能看见骨头,现在摸着疤上粗糙的纹路,指尖还能想起当时的疼,倒有点后怕:要是当时再偏一点,怕是就回不来见爹娘了。

浴桶里的水冒着白气,闻着有股淡淡的艾草香,准是娘特意加的。

她把脚先伸进去试了试,暖乎乎的刚好,便慢慢坐进去,温水漫到胸口时,她舒服地眯起眼——就像小时候在院里玩雪冻了脚,娘给她泡热水脚那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暖。

她用手轻轻划着水,水面荡起一圈圈小波纹。

水汽渐渐模糊了镜子,她靠在浴桶边,听着院外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这三年在北疆,她见过太多生死,夜里总枕着枪睡觉,生怕下一秒就有敌兵来犯。

可现在,不用听马蹄声,不用闻硝烟味。

谢清宛从浴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艾草的暖香。

她伸手拿起床榻上那件月蓝色襦裙,指尖拂过裙摆的黑色暗纹——是娘新绣的缠枝纹,针脚细得像春蚕吐的丝,比她在北疆穿的粗布军装软和百倍。

她笨拙地系着腰间的玉带,想起小时候娘总帮她整理衣襟,还笑她“连鞋带都系不利索,以后可怎么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刚把襦裙穿好,门外就传来婢女春桃的声音:“小姐,夫人让我来给您梳头发。”

春桃端着铜盆走进来,里面放着木梳和几只簪子,都是些素净的样式,没有宫里女子喜欢的珠翠摇晃,只有一支白玉簪子,簪头雕着朵小小的兰花,看着温温柔柔的。

“小姐这头发长了好多,比去北疆前黑亮多了。”

春桃拿起木梳,轻轻梳过谢清宛的长发,指尖偶尔碰到她后颈的碎发,惹得她轻轻痒。

从前在军营里,她总把头发高高束成马尾,方便骑马打仗,现在长发披散在肩头,软乎乎地搭着,倒让她有点不习惯,总忍不住伸手去摸。

春桃把她的头发分成两半,熟练地编了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又拿起那支白玉簪子,轻轻***发髻里:“夫人说,小姐今天穿得素雅,配这支玉簪刚好,不张扬,还显气色。”

她又从铜盆里拿出一对小巧的银耳环,耳坠是颗小小的珍珠,戴在耳上,走动时只轻轻晃一下,没有多余的声响。

谢清宛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月蓝色襦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白玉簪子斜插在发髻上,珍珠耳环映着光,连眼神里的锐气都淡了些,多了几分女子的温婉。

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又碰了碰耳上的珍珠,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这还是那个在疆场上挥枪杀敌、满脸是血也不怕的谢清宛吗?

“小姐真好看,比城里那些大家闺秀还俊呢!”

春桃站在旁边,笑着夸她。

谢清宛对着镜子笑了笑。

她刚走到前厅门口,谢兆平坐在主位上,手里摩挲着个旧瓷杯,见她进来,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白玉簪上,眼底漾开点笑意:“这簪子衬你,比穿甲胄看着温和多了。”

春桃很快把菜端上桌,一碗当归羊肉汤放在谢清宛面前,汤面上浮着几粒枸杞,卫玉还在往她碗里夹羊肉:“多吃点,这羊肉是从城郊牧场买的,炖了三个时辰,烂得很,补身子。”

谢清宛舀了勺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忽然想起在北疆时,只能啃冻硬的干粮,眼眶微微发热。

“北疆的冬天,比洛阳冷多少?”

谢兆平忽然开口,声音比平常轻了些,“去年剿灭柔然余孽,听说你中了埋伏,伤得重不重?”

谢清宛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刚想轻描淡写带过,卫玉却红了眼:“你别瞒着我们,军医后来托人带信,说你后背的伤差点见了骨头,我跟你爹担心得好几夜没合眼。”

谢清宛放下汤勺,摸了摸发间的簪子,语气软下来:“都过去了娘,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当时林副将还跟我开玩笑,说那道疤以后能当军功章呢。”

谢兆平听了,忽然笑出声:“你这性子,倒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受伤了还嘴硬。”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比我强,我当年中了埋伏,就再也提不起枪了,你却能带着女营打胜仗,爹为你骄傲。”

卫玉怕他们聊起战事又惹得人心慌,赶紧岔开话题:“下个月城郊的梅花开得正好,宛儿跟娘一起去看看好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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