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万块的距离。
白柚指着窗口处最便宜的菜品。
虽然知道饭卡没钱了，白柚还是习惯性插了饭卡。
“滴！
支付成功。”
收款机传来声音。
“不对啊我饭卡只剩1.6啊！”
白柚在过道一边走一边疑惑着。
头顶忽然覆上一片温热，带着点薄茧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力道松松的，像在顺毛一只走神的小猫。
白柚手一抖，菜汤又洒出来一点。
“谁啊！”
一扭头，沈叙正看着她。
“别摸我头！”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
摸头这么暧昧的动作怎么能随随便便！”
白柚己经找到位置坐下。
沈叙也落座，注意到她的菜。
“你就吃这个啊？”
“我就喜欢吃这个。”
白柚死鸭子嘴硬。
“上次聚会我看你挺爱吃牛肉的。
加个肉吧，你这菜太素了。”
沈叙拿上她顺手放在桌上的饭卡去窗口。
“哎！
我真服了，行行行，等饭卡弹出来看你尴不尴尬！”
白柚扒了口饭喃喃自语。
“滴，支付成功！”
沈叙端着一碗热乎乎牛肉走过来。
“你刷的我饭卡？”
“对啊，吃吧~”白柚拿过饭卡神神秘秘地示意他靠近，沈叙一脸疑惑。
“你说我饭卡它是不是成精了？
前几天还没钱，今天刷两次都能过！”
沈叙眉梢微挑，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笑意。
“成精？
你怎么不说它暗恋你，特意给你省钱？”
“啊？”
白柚愣了愣，脑子里还在转着“饭卡成精”的可能性，没接住他的话茬。
“傻不傻？
昨天你让我充话费，我顺便给你饭卡充了一万。”
沈叙手撑着头等着她吃。
“一万？！！”
“对啊，一万，反正人每天都要吃饭的。”
“但这也太多了。”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有吗？”
“傻妞。”
白柚: ？？？
“昨天我问你要不要当我临时女朋友，挡掉那些追我的人，你答应了。”
“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你女朋友了？！
挡掉追你的人那不应该是保镖吗？”
白柚急了，凑得更近。
“就是女朋友！
我社团有活动，先走了，慢慢吃，女朋友~喂！
等等！”
白柚起身，又看了眼自己的饭，又坐下了。
不能浪费粮食！
手机弹窗出现他的信息。
“我活动6点结束，我看了下你们班下午没课，来接我。”
“你是小孩吗？
还要人来接！”
“妈妈。
”。。。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豆腐顺着白柚的喉咙一整块滑下去。
“有病！”
“在西区篮球场。”
下午五点五十五，白柚来到篮球场，穿着件皱皱的黄色卫衣，戴着帽子，两只手揣在兜里，呆呆地站在铁门口，像是刚睡醒。
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最后一声闷响，沈叙弯腰撑着膝盖喘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运动服领口。
一抬头就看见她低着头踢石子。
“唉，都不舍得花点时间找找我吗？”
沈叙还喘着气，正打算首起腰走过去。
“学长！
等一下！”
夏舟舟抱着个明显没怎么用过的篮球跑过来，指尖还沾着刚涂的亮粉色指甲油。
“我今天试过运球了，下次社团活动我能来吗？
捡捡球也行！”
她往沈叙身边凑了凑，看向白柚的视线被挡住。
白柚把石子踢得找不到了才终于抬头看了眼这边。
有女生唉？
我要过去吗？
还说让我去接，接个屁啊！
白柚立马转头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不对不对，我现在是他女朋友呸保镖啊！
白柚又转弯回去。
夏舟舟己经递上了画满爱心的信封。
“stop！”
白柚穿着一双小黄鸭拖鞋跑过来指着夏舟舟。
“这位同学请留步！”
白柚脸上一本正经。
“咳咳...根据《沈叙同学私人行程安全守则》第***条，非工作场合禁止传递非官方文件，尤其是带香味的信封——万一里面藏着花粉，沈同学过敏怎么办？”
她一本正经地胡诌，还偷偷给沈叙使了个“看我多机智”的眼神。
“可是...这个没有香味。”
夏舟舟一脸委屈。
“咳咳！”
沈叙忍不住笑了。
白柚瞪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严肃！
严肃！”
沈叙不笑了。
“同学，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我们做安保的，讲究个‘防患于未然’——现在没香味，不代表它经过空调吹、口袋闷、书包压之后，不会闷出点‘隐藏款气味’啊！”
夏舟舟的手还抬着，眼眶也有点泛红。
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白柚想起了当年躲在图书馆角落，攥着写满心事的纸条，却连靠近暗恋男生座位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
她心里那点“小聪明”的得意忽然淡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个……其实也不是不能收。”
“沈叙！
快拿着！”
白柚用肩膀撞了撞沈叙。
沈叙上前接了夏舟舟的信封，上面画满了爱心，开口被贴纸封的严严实实的。
“谢谢你的心意，我会好好看的。”
沈叙的声音温柔地要命。
夏舟舟立马低头走了，或许她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缓缓。
白柚看着夏舟舟走远的背影，有些惆怅。
“真勇敢。”
“怎么？
想起什么往事了？”
“没有！
走了！”
“别走啊！
怎么来接我连瓶水都不给我带啊。。。”
沈叙小跑追上她。
“没钱！”
白柚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裤脚扫过地面，几乎是“噔噔噔”地往前冲，172的身高走起来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沈叙打了一下午球也累了，懒得追她，在她身后跟着。
白柚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 。
半分钟后，沈叙的步伐和她齐平。
沈叙没有说话，他知道白柚的脑子可能在整理什么。
“哎，沈歌~” 白柚对着他笑。
“沈叙。”
“哦，沈叙。
晚上有事吗？
载我一程呗！”
“你去哪？”
“补习班。”
“大一压力有这么大吗？”
“不是啦，我想学素描而己。”
“这样啊...要不你打个车？”
沈叙看了眼手表，似乎真的有事。
“好远。”
“打车你怕什么？”
“好贵！”
“你吃饭都不用花钱了，还不舍得车费啊？”
“除了饭卡里的，我全身只剩下84.76了！”
“你花钱都不做规划的吗？”
沈叙掏出手机。
“我这不是报了个素描班嘛~你有事就算了，反正我这个月只有两节素描课了，下次再去吧。”
平时她为了省钱都是骑小黄车去的，加上路也不熟，来回就要将近两个小时！
白柚往前走着，回头沈叙还在原地拿着手机。
“干嘛呢？”
“看手机！”
白柚低头掏手机，单手指纹解锁手机，看见微信的转账信息，金额一万。
“时间突然提前了，我先走了啊！”
沈叙没看到她的犹豫，单手打着字回信息。
“等等！”
“怎么了？”
沈叙停下打字的手。
“我不要！”
“你又忘了？
我们在合作。”
沈叙嘴角带着笑意，夕阳的光正好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完全符合白柚对他的印象——有钱、耀眼、遥不可及。
“合作？
其实你给我200都足够让我当牛做马了。”
白柚的一句话瞬间拉开了两人刚刚靠近的距离感。
“我不敢收。”
“收着。”
沈叙说完开始往反方向走了。
一万块，是白柚10个月的生活费，也是沈叙指尖轻易划过的数字。
“唉~”白柚关掉手机，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对有钱人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