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野,打小在南方长大,长到18岁没见过正经的雪——顶多是冬天飘点雨夹雪,
落地就化,连个雪堆都堆不起来。结果去年秋天,我脑子一热报了兵,
被分到了红石山边防连,这下可好,直接给我扔到了雪窝子里,
还是那种能把人冻成冰棍的雪窝子。刚到连队那天,下着小雨,我还琢磨呢,
这北方也没传说中那么冷啊?结果老兵老赵拍了我一巴掌,说“小子,你等着,
过俩月让你知道啥叫‘风刀子割脸’”。当时我还不服气,心说咱年轻,火力旺,
再冷能咋样?结果到了11月,寒潮一到,我直接傻了眼。零下四十二度,
这数儿听着就吓人,真身处其中才知道,这哪儿是冷啊,是要命。早上出操,
我刚走出宿舍门,一口气没喘匀,呼出来的白气直接粘在防寒面罩上,几秒钟就凝成了霜,
眼前瞬间一片模糊,跟蒙了层毛玻璃似的。我想伸手擦,结果手套冻得硬邦邦的,
蹭了半天啥也没蹭掉,反而把脸刮得生疼——后来才知道,那面罩上的霜早结成小冰碴了,
跟细砂纸似的。老赵是咱班的班长,山东人,个子不高但特结实,脸上全是风霜刻的褶子,
笑起来能看见俩小虎牙,看着挺和善,真到了训练场上,那叫一个严。
就说第一次练匍匐前进吧,雪地里铺着伪装网,他让我们趴在上面,胳膊肘撑着雪,
一动不许动。我刚趴下去,雪就顺着袖口灌进去了,没两分钟,胳膊就冻得没知觉了,
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我想稍微动一下,结果老赵一脚就踩在我旁边的雪地上,
声音不高但特有劲儿:“陈野,动啥?咱边防兵的身子,得比这雪还硬!
”我当时咬着牙没敢吭声,眼泪差点冻在眼眶里。不是委屈,是冻的——风从耳朵边刮过,
跟无数小冰锥扎似的,疼得我直抽气。但我瞅着旁边的老兵李哥,人家跟没事人似的,
眼睛盯着前方,胳膊肘撑得稳稳的,雪在他背上积了一层,都快成个小雪人了。我心里琢磨,
人家能扛,我凭啥不能?就这么硬撑着,直到老赵喊“停”,我站起来的时候,
腿都麻得不会打弯了,还是李哥扶了我一把,偷偷塞给我个暖宝宝:“别硬扛,
一会儿回宿舍赶紧捂捂,这地方冻坏了,一辈子都好不了。”李哥是甘肃人,当了五年兵,
家里是种葡萄的,每次跟我们聊起老家,都特骄傲:“咱那儿的葡萄,甜得能拉出丝儿,
等你们退伍了,我请你们吃个够!”他话不多,但特照顾我们新兵。就说王锐吧,
比我还小一岁,刚到这儿的时候天天想家,晚上躲在被窝里哭,李哥知道了,没说啥大道理,
就是每天晚上跟他聊老家的事儿,教他怎么把防寒服穿得更暖和,后来王锐跟我说:“野哥,
李哥比我哥还亲。”咱连里还有个文书小周,是大学生兵,戴个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
没想到体能比我还好。上次拉练,我跑不动了,他拽着我的胳膊往前跑,边跑边喊:“陈野,
加油!咱这是往界碑方向跑,每多跑一步,就离咱中国的土近一步!”我当时脑子一热,
也忘了累,跟着他一起喊,嗓子都喊哑了,风灌进嘴里,跟吞了冰块似的,
却觉得心里烧得慌,特带劲。真正让我明白“边防兵”这仨字分量的,
是第一次走“死亡巡逻线”。那条线全长二十八公里,一半路段贴着悬崖,冬天风大的时候,
能把人吹得站不稳,夏天又满是蚊虫,咬一口能肿三天。出发前,指导员在队前讲话,
手里举着一面褪色的国旗,那国旗边儿都磨破了,颜色也没那么鲜亮了,可指导员举得特高,
声音有点颤:“同志们,这条线咱连走了六十年,从老一辈到咱这辈,每一步都得踩实了,
因为脚下的每一寸土,都是中国的!”当时我看着那面国旗,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热。
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走神,一会儿路上紧跟着我,这线可不好走。”我点点头,
把背包又紧了紧——包里装着压缩饼干、应急灯,还有一块用保温布裹着的红漆,老赵说,
每次到了界碑,都得把“中国”俩字重新描红,哪怕雪再大、风再急,这活儿也不能省。
刚出发的时候,雪还不大,就是风特别硬,刮在脸上生疼。老赵走在最前头,
雪地靴在没膝的积雪里踩出深窝,靴筒上结的冰壳磕着冻硬的地面,
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跟敲鼓似的,特有节奏。我跟在他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走,
可还是时不时打滑——那雪下面藏着冰,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屁股墩儿。王锐就摔了好几次,
每次爬起来都嘿嘿笑:“这雪地里摔跤,比咱老家的滑梯还刺激!”走了约莫两个小时,
前面突然没路了,换成了一道陡峭的悬崖,老赵说这是“鹰嘴崖”,
是整条巡逻线最险的地方。我往下一看,腿都软了——崖底是翻滚的雪雾,根本看不到底,
风从崖缝里钻出来,吼得跟野兽叫似的。老赵从腰间解下登山绳,
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段:“都把绳子系紧了,腰上绕三圈,卡扣一定要扣死!
”我学着老赵的样子系绳子,手指冻得不听使唤,半天都没扣好卡扣,
还是李哥过来帮了我一把,他的手也冻得通红,却很稳:“别慌,慢慢来,
这绳子就是咱的命,不能出一点错。”老赵第一个下崖,他的动作特熟练,
脚在冰棱上找落点的时候,每一步都踩得极准,跟走平地似的。我跟在后面,心里怦怦直跳,
不敢往下看,只能盯着老赵的脚后跟,一步一步往下挪。就在我快要到崖底的时候,
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重,绳子猛地拽住我的腰,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我吓得喊了一声,老赵回头喊:“稳住!脚往左边挪,有块突出的石头!”我咬着牙,
用脚尖在崖壁上摸索,终于碰到了一块冰冷的岩石,借力稳住身体的时候,
才发现后背的防寒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风一吹,冻得我打了个寒颤,跟掉进冰窟窿似的。
等五个人都到了崖底,老赵掏出水壶,给我们每人倒了口热水。那热水在水壶里捂了半天,
倒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热了,可喝进嘴里,顺着喉咙往下滑,还是暖了半截身子。
王锐喝了水,又恢复了活力:“班长,这崖看着吓人,走下来也没啥嘛!
”老赵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远处的界碑:“等会儿到了界碑,你就知道,咱走的每一步,
都不是白走的。”我顺着老赵的手指看去,界碑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一块两米多高的花岗岩碑,碑体上刻着“中国”两个大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1963年立”。碑顶积了一层雪,像戴了顶白帽子,
可那两个朱红的字,却在茫茫白雪里格外扎眼,跟两颗烧红的钉子似的,
牢牢钉在这片土地上。“先清雪,再描红。”老赵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扫帚,
开始清理碑身上的雪。那扫帚是用红柳枝做的,柄都磨得发亮了,老赵扫雪的时候,
动作特轻,跟怕碰坏了啥宝贝似的。我也跟着拿出工具,雪落在手套上,很快就化了,
冻得手指生疼,可我不敢停——我看见老赵清理碑底积雪的时候,眼圈有点红,后来才知道,
这块界碑下面,埋着他的父亲。五十年前,老赵的父亲也是这里的边防兵,
在一次巡逻中遇到了暴风雪,为了保护界碑不被雪埋住,他硬是趴在碑上,用身体挡住风雪,
最后活活冻在了这里。后来战友们把他埋在界碑下,说“让他永远守着这里”。老赵说,
他小时候,母亲总跟他说:“你爹是个英雄,他守着界碑,就是守着家。”所以他长大了,
也当了边防兵,来了他爹守过的地方。“小心点,红漆别洒了。
”老赵把装着红漆的罐子递给我,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接过罐子,打开盖子,
一股油漆味混着寒冷的空气钻进鼻子。我拿着刷子,蘸了点红漆,
小心翼翼地往“中”字上描。漆落在碑体上,很快就凝住了,我得用刷子反复涂好几遍,
才能让颜色变得鲜亮。王锐在旁边看着,突然说:“班长,这字描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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