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朝太子李询,奉旨化名“李大锤”,潜入国子监查账。我以为这趟差事会很无聊,
每天就是听一群老头子念经,看一帮官二代斗鸡走狗。直到国子监来了个新夫子,女的。
叫顾见是。她长得挺好看,说话温声细语,看着比国子监门口的石狮子还无害。
太傅家的千金宋如音,我们这儿公认的才女加校花,带头排挤她,说她不配教我们。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后来,宋如金拿出传世名画,当着所有人的面,
指着顾见是的鼻子,说她是个无耻的抄袭者。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我拳头都硬了,
准备表明身份下场救人。结果,顾见是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不仅证明了自己清白。
还把宋如音和她背后那帮人,连带着国子监的老祭酒,扒了个底朝天。逻辑清晰,
证据链完整,直接把他们打包送进了大理寺。那一刻我才明白。她不是兔子,
她是披着兔子皮的霸王龙。而我们这群所谓的天之骄子,在她眼里,可能真的……都是草包。
1我叫李询,当朝太子。这身份挺唬人,但最近干的活儿不怎么体面。
父皇让我来国子监查账,还给我起了个化名,叫李大锤。他说这名字接地气,
一听就不像个好学生,方便我摸鱼。我怀疑他在内涵我。国子监的日子,就一个字,熬。
每天卯时不到就得起,听白胡子老祭酒摇头晃脑地念“子曰”。
底下坐着的全是未来的国之栋梁,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左边是吏部尚书的公子,
右边是户部侍郎的侄子,后面还有个将军府的小霸王。上课时间,他们聊马,聊狗,
聊平康坊新来的姑娘,就是不聊圣贤书。我混在其中,完美地扮演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
我的任务是查清国子监这几年的烂账,据说有人把手伸进了修缮太学宫的款子里。
但查账是晚上干的活。白天,我得装孙子。这群人里,最扎眼的是太傅的女儿,宋如音。
长得确实不错,人也端着一股劲儿,天天穿得跟要登基似的。文章写得还行,画画也凑合,
被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官二代捧成了“京城第一才女”。她也乐在其中,身边总围着一圈人,
跟苍蝇见了蜜一样。她说话,别人就听着。她写诗,别人就捧着。她说东边的太阳是方的,
立马就有人附和说不止方,还镶着金边。我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没兴趣。
我只想快点把账本查完,回我的东宫躺着。直到那天,国子监来了个新人。
老祭酒领着一个女人走进讲堂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安静了。那感觉,就像一锅煮沸的粥里,
忽然掉进一颗冰块。“诸位,这位是顾见是,顾夫子。奉陛下圣谕,
前来担任我监算学博士一职。”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衫,
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长得很干净,眉眼弯弯,看着像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人。
她手里抱着几卷书,站在那儿,对着我们微微一笑。没什么攻击性,甚至有点软。
底下立马就炸了。“女夫子?”“教算学的?她会数钱吗?”“开什么玩笑,
国子监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来教书了?”吏部尚书的公子嗓门最大,话也最难听。
宋如音没说话,但她那眼神,跟刀子似的,飕飕地往顾见是身上飞。她最恨别人抢她的风头,
尤其还是个女人。顾见是像是没听见那些议论。她走到讲台前,把书放下,声音不大,
但很清楚。“我叫顾见是。从今天起,你们的算学课,我来教。”她的目光扫过全场,
在我脸上停顿了半秒,然后移开。就那半秒,我感觉她好像看穿了我这个“李大锤”的皮囊。
错觉吧。我低下头,继续扮演我的纨绔子弟。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我闻到了火药味。
而我,正好有个绝佳的看戏位置。2顾见是的第一堂课,上得惊心动魄。
不是她讲得有多刺激,是底下的人捣乱捣得花样百出。她刚写下“鸡兔同笼”四个字,
后排将军府的小霸王就嚷嚷起来。“夫子,这题有什么意义?我家的鸡和兔子,
从来不关一个笼子!”哄堂大笑。顾见是没生气,她转过身,看着小霸王。“这位同学,
请问你家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小霸王一愣,梗着脖子说:“多得是,数不清!
”“哦,”顾见是点点头,“那如果你爹让你去清点家产,你分不清鸡和兔的数量,
只知道它们的头和脚的总数,你算不出来,你爹会不会觉得,你连管家都做不好?
”小霸王脸涨得通红,不吭声了。她又看向吏部尚书的公子。“你呢?你以后要入仕,
若是户部让你去清查一县的税收,账目繁杂,人口、田亩、商税混在一起,你算不清,
导致国库亏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尚书公子撇了撇嘴,没敢接话。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了宋如音身上。“宋小姐,我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想必音律也懂了?
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三分损益法,皆是算学。你若不懂算学,如何调得准一根琴弦?
”宋如音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整个讲堂,鸦雀无声。我坐在角落里,心里有点惊讶。
这女人,看着软,嘴上功夫可一点不软。三言两语,就把这群天之骄子的傲气全给打了下去。
她不是在讲道理,她是在告诉他们: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底层逻辑都是算学。
你们看不起算学,就是看不起你们自己。一堂课,就这么风平浪静地上下去了。下课后,
我特意从她身边走过。我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父皇把她安插进来,
肯定不只是教算学这么简单。我走近的时候,她正在收拾讲台上的书。
一阵很淡的墨香飘过来。她注意到我,抬头看了我一眼。“李同学,有事?”“没,没事。
”我挠挠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夫子,你讲得真好,我以前最讨厌算学了,
今天听你讲,好像……有点意思。”她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有意思就好好学。
”她说完,抱着书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个“她看穿我”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刚才那一眼,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一个刚来国子监立威的夫子,倒像是在看一个……嗯,
熟悉的陌生人。接下来的几天,顾见是的日子并不好过。宋如音那帮人,明面上不敢再捣乱,
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停过。今天顾见是的水杯里被撒了盐,明天她的讲义就不翼而飞。
最过分的一次,有人在她的椅子上涂了桐油。换做别人,早闹到祭酒那儿去了。但顾见是,
一次都没吭声。水咸了,她就不喝。讲义没了,
她就凭记忆把整节课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写在黑板上。椅子上有油,她就站着讲完一整堂课。
她就像一团棉花,你用多大的力气打过去,她都给你软绵绵地化解掉。
宋如音她们估计也气得够呛,感觉一拳打在了空气里。我倒是看得越来越有兴趣。
这个顾见是,到底是真的脾气好,还是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我有一种预感,
宋如音她们,快要把这个机会送上门了。3机会说来就来。那天是休沐日,
国子监组织了一场“雅集”。说白了,就是让这群官二代们有个地方显摆自己。吟诗作对,
弹琴画画。老祭酒也来了,坐在主位上,捋着胡子,一脸欣慰地看着这群“国之栋梁”。
顾见是也被邀请了。我估计她不想来,但祭酒的面子不能不给。
她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茶,不说话。像个透明人。雅集的主角,
自然是宋如音。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画了精致的妆,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先是弹了一首曲子,又作了一首诗,引来一片叫好声。然后,她让下人抬上一个画架。
“今日雅集,小女不才,特意带来一幅拙作,请诸位品鉴。”她说完,
掀开了盖在画架上的红布。一幅《寒江独钓图》展现在众人面前。画上,白雪皑皑,
江面冰封,一个穿着蓑衣的渔夫,独自坐在船头垂钓。意境确实不错,笔法也老道。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好画!好画!”老祭酒第一个站起来叫好,“如音侄女,
你这画技,又有精进了!”“是啊,这构图,这笔力,颇有前朝画圣吴道子的风范!
”户部侍郎的侄子赶紧跟上。一片赞美声中,宋如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看着那幅画,眉头微微皱起。这画风,我好像在哪见过。不是吴道子的,
倒有点像……我还没想起来,宋如音就开口了。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角落里的顾见是。
“顾夫子,”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您是夫子,见多识广,
不知您觉得我这幅画,如何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着转了过去。
顾见是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她走到画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她抬起头,
看着宋如音,语气很平静。“画是好画。”宋如音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不过,
”顾见是话锋一转,“这不是你画的。”全场哗然。宋如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厉声喝道:“顾见是!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污蔑!”“我没有污蔑你。
”顾见是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伸出手指,
点了点画上的一个角落。“这幅画的作者,叫‘南山居士’。三个月前,
这幅画出现在京城的琉璃厂,被一位神秘买家以三百两黄金的价格买走。”她顿了顿,
看着脸色惨白的宋如音。“而我,就是那位‘南山居士’。”整个大堂,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我操。这他妈也太劲爆了。
我这个太子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算学夫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宋如音的身体晃了一下,
差点站不稳。“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南山居士?”“证据?
”顾见是笑了,“宋小姐,你搞错了一件事。现在不是我需要证据证明我是谁,
而是你需要证据,证明这幅画是你画的。”她走到宋如音面前,目光像两把手术刀,
要把她从里到外剖开。“来,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幅画,再画一遍。”“或者,
你告诉我,这画上用的墨,是哪家墨庄出的‘松烟墨’?这纸,是哪年产的‘澄心堂纸’?
这印章上的朱砂,为何色泽暗沉,是混了陈年的牛血,还是加了西域的宝石粉?
”宋如音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哪里知道这些。这画,根本就不是她画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宋如音完了。这个局,
从她拿出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顾见是根本不是在等机会。她是在给宋如音挖坑,
等她自己跳进来。4宋如音的脸,白得跟画上的雪一样。她身边的那些跟班,也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本来一场针对顾见是的鸿门宴,会变成宋如音的审判场。
老祭酒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刚刚才夸完这幅画,现在就被打脸了。他咳嗽了一声,
想出来打个圆场。“这个……顾夫子,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如音这孩子,
从小就喜欢临摹名家画作,或许是记错了……”“祭酒大人。”顾见是打断了他,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临摹和冒名顶替,是两回事。记错和存心欺骗,也是两回事。
”她转过身,面向众人,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宋小姐,你不仅仅是冒充了我的画作,
你还在欺骗。欺骗师长,欺骗同窗,欺骗天下所有真心喜爱书画的人。
”“你拿着别人的心血,来为你自己博取名声。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
就是国子监教出来的‘第一才女’吗?”这几句话,说得太重了。简直就是把宋如音的脸皮,
连同太傅府和国子监的面子,一起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宋如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是你!是你嫉妒我,是你故意设局陷害我!”她开始撒泼了。
这是她最后的武器。“陷害你?”顾见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宋小姐,你配吗?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一千斤的锤子还重。直接把宋如音砸懵了。是啊,你配吗?
一个是名动京城的神秘画师,一个是只会附庸风雅的官家小姐。人家需要陷害你?
“你……”宋如音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她身后的吏部尚书公子看不下去了,
站出来指着顾见是。“顾见是!你别太嚣张了!就算这画是你的又怎样?
如音不过是一时糊涂,你何必咄咄逼人,毁人清誉!”“就是!一个女人,这么恶毒,
以后谁敢娶你!”将军府的小霸王也跟着起哄。我看着这群蠢货,真想上去一人给一脚。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看明白吗?这不是清誉不清誉的问题。这是欺君!南山居士的画,
是前段时间西域使臣来朝,父皇命人寻来,准备当做国礼回赠的。父皇还特意盖了私印。
虽然画上看不见,但我知道,那印章用的是特殊药水,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显现。
宋如音把这幅画偷出来冒充自己的作品,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太傅府都得跟着完蛋。顾见是,
她肯定知道。但她没说。她在等。等这群蠢货,把自己的罪名,一条一条地坐实。
顾见是面对众人的指责,一点都不慌。她甚至还笑了笑。“咄咄逼人?毁人清誉?
”她摇了摇头,走到吏部尚书公子面前。“这位同学,我问你,国子监的学规,
第三条是什么?”那公子一愣,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是‘敦品励学,崇德尚实’。
”顾见是替他回答了,“敢问宋小姐的行为,占了哪个字?是‘品’,是‘德’,
还是‘实’?”她又走到将军府小霸王面前。“我再问你,大周律法,欺诈篇,
第二百一十条,写的是什么?”小霸王脸都绿了,他哪知道这个。“是‘以虚为实,
骗取名利者,视情节轻重,杖二十,流三百里’。”顾见是的声音冷得像冰,
“宋小姐今日的行为,算不算骗取名利?该不该打?该不该流放?”她每说一句,
那些人的气焰就弱一分。最后,整个大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我不是在咄咄逼人,
我是在跟你们讲道理,讲规矩,讲律法。”“你们觉得我恶毒,是因为道理、规矩、律法,
都没有站在你们那边。”她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
轻轻喝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舌战群儒,引经据典,把所有人都按在地上摩擦的人,
不是她一样。我坐在角落里,手心有点冒汗。我一直以为,我是来查账的。现在我发现,
我可能……是来上课的。上了一堂,关于如何用脑子,优雅地杀人的课。
5宋如音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那些跟班,一个个缩着脖子,
屁都不敢放一个。老祭酒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他这个国子监的最高长官,已经没法再和稀泥了。国子监的脸,算是丢尽了。他站起来,
走到顾见是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顾夫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音她……毕竟还年轻,又是太傅的爱女。这件事,不如就……”“祭酒大人。
”顾见是又一次打断了他。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个子比老祭酒矮了半头,
气场却比他高出三丈。“您是想说,就这么算了?”老祭酒尴尬地点点头。“可以啊。
”顾见是说得云淡风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就要过去了。我却知道,重头戏,
现在才来。“但是,”顾见是看着老祭酒,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我有两个问题,
想请教祭酒大人。”“您请说。”“第一个问题。今天,如果我拿不出证据,
证明我就是南山居士。那么,被污蔑抄袭,被千夫所指,被赶出国子监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老祭酒的胡子抖了抖,没说话。答案是肯定的。“第二个问题。”顾见是的声音更冷了,
“如果我今天,就这么算了。那明天,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宋如音’,用更卑劣的手段,
来对付下一个‘顾见是’?”“国子监的学规,是不是就成了一纸空文?大周的律法,
是不是也成了一句笑话?”“祭酒大人,您掌管国子监数十年,桃李满天下。您教给学生的,
就是这种‘看人下菜碟’,‘刑不上大夫’的道理吗?”这一连串的问题,像一把把刀子,
直接插在老祭酒的心口上。他的腰,一点一点地弯了下去。是啊。如果今天放过了宋如音,
那国子监的风气,就彻底烂了。他这个祭酒,也就成了天下读书人的罪人。
“我……”老祭酒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顾见是,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羞愧,有懊恼,还有一丝……恐惧。他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
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她的背后,站着的不是权势,而是“道理”这两个字。谁跟她讲权势,
她就跟谁讲道理。谁要是想用道理压她,她能把祖宗十八代的道理都给你翻出来。
“祭酒大人。”顾见是忽然笑了,笑得很温和。“我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今天这事,
可大可小。”她指了指地上的宋如音。“小了说,是学生不懂事,犯了错。按照学规,
顶多是记过,禁足。”她又指了指老祭酒。“大了说,是国子监治学不严,识人不明,
包庇罪行,欺上瞒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老祭酒和离得最近的我能听见。
“这要是让御史台知道了,或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您说,会怎么样?”老祭酒的冷汗,
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他终于明白了。顾见是这是在给他选择。是选择牺牲一个宋如音,
保住国子监和他自己的位子。还是选择保一个宋如音,然后大家一起完蛋。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这是送命题。“来人!”老祭酒忽然直起身子,
对着门口的学监大吼一声。“将宋如音,带去戒律堂!不,直接送去学政司,
交由学政大人亲自审问!”他指着那几个宋如音的跟班。“还有你们几个!煽风点火,
混淆视听!全部给我去院子里罚跪!抄学规一百遍!”他转过头,对着顾见是,
深深地鞠了一躬。“顾夫子,是老夫……糊涂了。多谢夫子,今日为我等,
上了这生动的一课。”顾见是坦然地受了他这一礼。她看着被拖出去,
哭得撕心裂肺的宋如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走到那幅《寒江独钓图》前,伸出手,
轻轻地在画上抚摸了一下。然后,她拿起画,走到我面前。“李同学。”我心里一咯噔,
赶紧站起来。“夫子,有何吩咐?”她把画递给我。“这幅画,麻烦你帮我收好。毕竟,
是陛下要的东西。”她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和一个大脑宕机的我。
我看着手里的画,又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我终于确定了。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是谁。
她也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今天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什么反击。
这是她导演的一场戏。一场,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大戏。宋如音是那只鸡。老祭酒,
是那只猴。而整个国子监,就是那座被震慑的山。我,堂堂太子,在这场戏里,
连个配角都算不上。顶多,算个保管道具的。6宋如音被送进学政司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一样,半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第二天一大早,太傅就杀到了国子监。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带着十几个家丁,看那架势,像是来拆房子的。所有人都以为,
顾见是要倒大霉了。我也有点担心。太傅是两朝元老,父皇都要敬他三分。顾见是再有道理,
能顶得住太傅的雷霆之怒吗?太傅直接冲进了祭酒的公堂,一拍桌子。“我女儿呢!
谁敢动我女儿!把顾见是那个贱人给我交出来!”老祭酒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
话都说不利索。我躲在屏风后面,这是我的老位置了,视野极佳。顾见是很快就来了。
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像是刚下课的样子。她走进公堂,对着太傅,
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学生顾见是,见过太傅大人。”“你就是顾见是?
”太傅上下打量着她,眼睛里全是怒火,“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诬陷小女,害她下狱!
你可知罪!”“太傅大人此言差矣。”顾见是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令爱是咎由自取,
与学生无关。学生也并未诬陷她,只是陈述了事实。学政司的判决,就是最好的证明。
”学政司那边连夜审了,判了宋如音禁足半年,罚抄女诫五百遍。
这已经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巧舌如簧!”太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一个乡野村妇,也敢在我面前讲道理!来人,给我掌嘴!”他身后的两个家丁,
立马就围了上来。我心头一紧,准备出去拦人。“慢着。”顾见是开口了。
她看着那两个家丁,眼神很冷。“这里是国子监,天子讲学之地。你们是太傅府的家丁,
不是刑部的官差。你们敢在这里动我一下,信不信明天,
你们的家人就会在乱葬岗找到你们的尸体?”那两个家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腿肚子都软了,愣是没敢再往前一步。顾见是又看向太傅。“太傅大人,您是两朝元老,
百官之首。您今天带着家丁,来国子监,对我这个朝廷任命的博士喊打喊杀。
您这是想告诉天下人,您太傅府的家法,比大周的国法还大吗?”“您这是想造反吗?
”最后五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像一个惊雷,在公堂里炸响。太傅的脸,瞬间就白了。造反?
这个罪名,他担不起。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可以仗势欺人,可以蛮不讲理,
但他不敢跟“谋反”这两个字沾上一点关系。“你……你血口喷人!”“我有没有血口喷人,
您心里清楚。”顾见是往前走了一步,气势上反而压过了太傅,“您女儿偷盗宫中御物,
冒名顶替,欺世盗名。您不好好管教,反而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您到底是来为你女儿讨公道,
还是来为你自己遮掩教女无方的丑闻?”这话说得,太狠了。简直就是把太傅的老脸,
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见是,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
差点晕过去。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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