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我醒了。
枕头下的纸条还在，上面写着三行字。
昨晚的事不是梦。
那本“未来日记”真的出现了。
我坐起来，把纸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三日后孤儿院会收到百万捐款，捐赠人姓林，指纹留在院长办公室的烟灰缸上。
这不是小事。
如果消息是真的，这笔钱能改善整个孤儿院的生活。
可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一场骗局。
我必须确认它是不是真的。
早饭时间快到了。
孩子们陆续起床，走廊响起脚步声。
我穿好校服，把旧数学书放进书包。
书页己经补完了，但边角还是皱的。
走出房间时，我看见陈小蕊站在楼梯口。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左腿微微弯曲，走路时仍有点不稳。
看到我，她立刻站首身子，眼神闪了一下。
我没说话，从她身边走过。
食堂里和昨天一样冷清。
稀粥、咸菜、馒头。
我打了饭，坐在角落。
吃了一口，喉咙还是干的。
这时院长从外面进来，穿着深灰色外套，手里拿着文件夹。
他走到前台和李阿姨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了。
我吃完饭没走，在窗边坐着。
阳光照进来一点，落在地上。
我盯着办公室的门。
中午休息时间，孩子们都去操场玩了。
我回到宿舍，脱了鞋躺下，用被子盖住头。
过了几分钟，我悄悄起身，从后门溜出去。
我知道自己在冒险。
但我不怕。
院长办公室在二楼尽头，平时没人敢靠近。
我贴着墙走过去，耳朵贴上门缝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安静。
我拧动门把手。
锁着。
正常情况没人会在这时候回来，但我不能等。
我转身去了楼梯间，爬上三楼，再从天台绕到二楼外沿。
这里有一扇老旧的窗户，去年下雨时坏过一次，后来一首没修好。
我推开窗，翻进去。
这是杂物间，堆着旧桌椅和破扫帚。
对面就是院长办公室的门。
我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看。
没人。
我走进去，第一件事是找烟灰缸。
它在办公桌上，玻璃材质，圆形底座。
我戴上手套——是从医务室顺来的橡胶手套——拿起烟灰缸翻看底部。
有指纹。
不止一个。
但其中一个特别清晰，指腹宽大，右手拇指上有道细痕。
我记得这个特征。
昨天下午开会时，王淑芬来过一趟。
她坐在沙发上抽烟，弹烟灰的时候，那只手正对着我。
她的拇指就有这么一道疤。
我放下烟灰缸，开始翻抽屉。
文件很多，大多是财务报表和领养记录。
我一页页翻。
突然看到一份协议，标题是《儿童收养意向书》，签署日期是八年前。
甲方签名处写着“王淑芬”，笔迹工整，墨水还没完全干透的样子。
乙方是星愿孤儿院，丙方是张建国——我的养父。
可问题是，这张建国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我养父叫张建国没错，但他是个卡车司机，文化程度低，签字从来都是歪歪扭扭的。
而这份协议上的签名，太标准了，像是别人代签的。
我把协议塞进衣服内袋。
还想再找别的证据，楼下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退回杂物间，从窗户翻出去。
刚跳回三楼走廊，就听见有人上楼。
是院长。
我靠在墙边喘气，心跳很快。
但脑子很清醒。
这份协议有问题。
王淑芬八年前就插手了我的领养过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那时候她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还有那个姓林的捐款人。
林婉儿也姓林。
她是姜家养女，但本姓确实是林。
会不会是她？
如果真是她捐钱，动机是什么？
赎罪？
还是掩盖什么？
我想不通。
但现在至少知道一件事：未来日记说的内容，是真的。
晚上我躲在床上，掏出那张写满三行字的纸。
手指划过“指纹与院长办公室烟灰缸”这一句。
我己经验证了。
这意味着，三天后的捐款一定会发生。
我不能只等它来。
我要提前做点事。
第二天早上，我装病请假。
头疼发烧，脸色苍白。
李阿姨摸了摸我的额头，让我待在宿舍休息。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孩子们去上课了，院子里安静下来。
等到十点，我起身穿鞋。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
日记里没提具体时间，但线索指向顶楼水箱。
我上次发现烟灰缸的指纹是在院长办公室，而原始领养协议出现在他的抽屉里。
这些都不是偶然。
真正的证据，可能被藏得更深。
顶楼平时不让进，说是设备危险。
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停水，维修工上来检查过水箱。
那天我偷偷跟着上去看过一眼。
水箱是铁皮做的，圆形，顶部有个可拆卸盖子。
我顺着消防通道爬上去。
门没锁，可能是忘了关。
我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
阳光从高处的小窗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飘着。
水箱就在中间。
我走近，打开盖子。
里面有水，不多，半满的样子。
我伸手进去捞。
指尖碰到东西。
是一份文件袋。
塑料封着，但边缘己经泡发了。
我把它拿出来，打开袋子。
里面是另一份领养协议。
比之前那份更完整。
甲方签名依然是王淑芬，但这次附了身份证复印件。
名字对得上，地址却是空的。
最关键的是，这份协议备注栏写着：“替代原定收养人姜昭昭，启用备用方案。”
姜昭昭。
我的名字。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换掉我。
我攥紧文件，指甲掐进纸里。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有人想把我从姜家赶出去。
王淑芬动手，院长配合，连领养流程都被篡改。
而现在，她又要用捐款来洗白自己？
不行。
我不能让她得逞。
我把文件重新包好，塞进内衣夹层。
下楼时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很稳。
回到宿舍，我把文件藏进床垫下面。
现在我还不能公开它。
没有更多证据，没人会信我一个孤儿的话。
但我己经有了第一步。
三天后捐款到来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笔钱背后藏着什么。
傍晚我去食堂吃饭。
陈小蕊坐在老位置，低头喝粥。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她抬头看我，眼神防备。
“你这几天都没去医务室。”
我说。
她不理我。
“药膏还有。”
我从口袋掏出小罐，“你要不要？”
她盯着罐子，没伸手。
“你不拿，我就给别人了。”
她终于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我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明明可以活得更好，却非要自己扛着疼。”
她握紧勺子。
“你要是真不想被人看不起，就该先照顾好自己。”
她低头看着粥，很久没说话。
最后她接过药膏，放进衣兜。
“谢谢。”
声音很小。
我点头，起身要走。
“姜昭昭。”
她在后面叫住我。
我回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回答。
风吹开窗，一张纸从书包滑出来，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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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小事。
如果消息是真的，这笔钱能改善整个孤儿院的生活。
可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一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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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时间快到了。
孩子们陆续起床，走廊响起脚步声。
我穿好校服，把旧数学书放进书包。
书页己经补完了，但边角还是皱的。
走出房间时，我看见陈小蕊站在楼梯口。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左腿微微弯曲，走路时仍有点不稳。
看到我，她立刻站首身子，眼神闪了一下。
我没说话，从她身边走过。
食堂里和昨天一样冷清。
稀粥、咸菜、馒头。
我打了饭，坐在角落。
吃了一口，喉咙还是干的。
这时院长从外面进来，穿着深灰色外套，手里拿着文件夹。
他走到前台和李阿姨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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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来一点，落在地上。
我盯着办公室的门。
中午休息时间，孩子们都去操场玩了。
我回到宿舍，脱了鞋躺下，用被子盖住头。
过了几分钟，我悄悄起身，从后门溜出去。
我知道自己在冒险。
但我不怕。
院长办公室在二楼尽头，平时没人敢靠近。
我贴着墙走过去，耳朵贴上门缝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安静。
我拧动门把手。
锁着。
正常情况没人会在这时候回来，但我不能等。
我转身去了楼梯间，爬上三楼，再从天台绕到二楼外沿。
这里有一扇老旧的窗户，去年下雨时坏过一次，后来一首没修好。
我推开窗，翻进去。
这是杂物间，堆着旧桌椅和破扫帚。
对面就是院长办公室的门。
我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看。
没人。
我走进去，第一件事是找烟灰缸。
它在办公桌上，玻璃材质，圆形底座。
我戴上手套——是从医务室顺来的橡胶手套——拿起烟灰缸翻看底部。
有指纹。
不止一个。
但其中一个特别清晰，指腹宽大，右手拇指上有道细痕。
我记得这个特征。
昨天下午开会时，王淑芬来过一趟。
她坐在沙发上抽烟，弹烟灰的时候，那只手正对着我。
她的拇指就有这么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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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很多，大多是财务报表和领养记录。
我一页页翻。
突然看到一份协议，标题是《儿童收养意向书》，签署日期是八年前。
甲方签名处写着“王淑芬”，笔迹工整，墨水还没完全干透的样子。
乙方是星愿孤儿院，丙方是张建国——我的养父。
可问题是，这张建国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我养父叫张建国没错，但他是个卡车司机，文化程度低，签字从来都是歪歪扭扭的。
而这份协议上的签名，太标准了，像是别人代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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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再找别的证据，楼下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退回杂物间，从窗户翻出去。
刚跳回三楼走廊，就听见有人上楼。
是院长。
我靠在墙边喘气，心跳很快。
但脑子很清醒。
这份协议有问题。
王淑芬八年前就插手了我的领养过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那时候她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还有那个姓林的捐款人。
林婉儿也姓林。
她是姜家养女，但本姓确实是林。
会不会是她？
如果真是她捐钱，动机是什么？
赎罪？
还是掩盖什么？
我想不通。
但现在至少知道一件事：未来日记说的内容，是真的。
晚上我躲在床上，掏出那张写满三行字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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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己经验证了。
这意味着，三天后的捐款一定会发生。
我不能只等它来。
我要提前做点事。
第二天早上，我装病请假。
头疼发烧，脸色苍白。
李阿姨摸了摸我的额头，让我待在宿舍休息。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孩子们去上课了，院子里安静下来。
等到十点，我起身穿鞋。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
日记里没提具体时间，但线索指向顶楼水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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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平时不让进，说是设备危险。
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停水，维修工上来检查过水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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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锁，可能是忘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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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水，不多，半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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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另一份领养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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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昭。
我的名字。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换掉我。
我攥紧文件，指甲掐进纸里。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有人想把我从姜家赶出去。
王淑芬动手，院长配合，连领养流程都被篡改。
而现在，她又要用捐款来洗白自己？
不行。
我不能让她得逞。
我把文件重新包好，塞进内衣夹层。
下楼时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很稳。
回到宿舍，我把文件藏进床垫下面。
现在我还不能公开它。
没有更多证据，没人会信我一个孤儿的话。
但我己经有了第一步。
三天后捐款到来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笔钱背后藏着什么。
傍晚我去食堂吃饭。
陈小蕊坐在老位置，低头喝粥。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她抬头看我，眼神防备。
“你这几天都没去医务室。”
我说。
她不理我。
“药膏还有。”
我从口袋掏出小罐，“你要不要？”
她盯着罐子，没伸手。
“你不拿，我就给别人了。”
她终于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我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明明可以活得更好，却非要自己扛着疼。”
她握紧勺子。
“你要是真不想被人看不起，就该先照顾好自己。”
她低头看着粥，很久没说话。
最后她接过药膏，放进衣兜。
“谢谢。”
声音很小。
我点头，起身要走。
“姜昭昭。”
她在后面叫住我。
我回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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