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里泛出几丝凉意。雨水噼里啪啦拍击着墙面,水雾渐起,外面昏暗无际的天,
逐渐迷糊的看不清。沈清栀将目光重新收回到手里还没改完的卷子。就差一点点。
可是窗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手腕上很合时宜的振动,
沈清栀把最后的一个答案改完,又从抽屉里抽出今天要背的单词,整整齐齐放进书包,
将电话手表放到耳边。“喂,妈妈。”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她叫了一声没人应,
只好又叫了一声。“喂,小栀,下雨了,你今天中午带伞了没?”张晚的声音略显疲惫。
沈清栀抓着书包带子的手缩了缩,下意识看向书包外面的隔层,那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她今天早上睡过了头,偏偏又刚好碰上要搞卫生,走的急,不仅雨伞没带,
连水杯也被她落在房间书桌上。“带了。”她说。她像是想到什么,
又补充上一句:“记得吃饭。”对面应该是应了一声,许是医院太过嘈杂,她没听清,
没过多久电话里头逐渐安静,沈清栀拿起手表,发现张晚早就把电话挂了。有雨水溅进来,
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沈清栀站起身,目光无意间落在外边还未停歇的雨势上,
随即很快垂头,将窗户关了个严实。有风从窗户的缝隙灌进来,她缩了缩脖子,
伸手从椅子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翻起衣帽,讲拉链拉满至顶。--整个教学楼安静的出奇。
沈清栀走到楼梯口拐角,还没走近就听到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临轩,你没带伞吗?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女生灵动活跃的声音传来。“不用。”女生也不恼:“我们家挨一块,
而且你看,我带伞了。”“我也带了。”相较于女生,这个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冷,
沈清栀微微侧头,脚没刹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她愣了一瞬,
抓着扶手的指间顿了顿。“骗人,你两手空空……”……沈清栀承认,
她绝对不是有意偷听别人讲话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抬头,衣帽盖住她大半边脸,
连灰暗的天,都变得模糊不清。好像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到教学楼楼下,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甚至都做好了直接冲到雨里的准备。沈清栀在教学楼下的椅子待了好一会儿,雨势渐大,
原本打算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等雨小点再回家的心思也落空。她赌气一般的想,
连上天都和她作对。……“就一起走嘛,我保证,就一次,一次好不好?”“莫临轩,
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你依我这一次,不行吗?”女生似乎也怒了。
沈清栀原本伸出去的脚悬在半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天不到一个小时在诺大的校园就只碰到同样两个人,
好像还在上演一个类似“电视剧”才能看到的情节,确实不多见。她本来是本着大胆跑出去,
反正也没人看到的心态,可是现在她好像多动一下,都随时可能打乱这种煽情的氛围。
2.沈清栀伸出去的脚往回缩了缩。她将自己大半部分的身子都隐在教学楼的阴影里,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事实证明,人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抓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少年不着痕迹的掉头,一回头就发现躲在角落里的沈清栀。
她看到那个人的嘴角微勾。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心已经多了一把伞。少年尾音微微上挑,
裹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嗤笑,沈清栀听得人心里发紧。“既然给我,那就是我的了。
”“你……”“给谁,是我的权利。”--沈清栀撑着伞走在雨间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这件衣服足够大,不然她尴尬的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
脸上的余热还未散尽,那个人靠的太近,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清淡还带着许些薄荷香。
--“哥,我都站那好久了,啧啧啧,都不敢上去。”乔言晞幸灾乐祸,
浑然不觉身边异样的低气压。“很好笑?”莫临轩语气平淡,一边从乔言晞手里接过雨伞。
“没,”乔言晞求生欲极强,“一点都不好笑,怎么可以笑呢,太不应该了。
”“你说她刚刚都这么邀请你了,就一起走一趟呗,”他嘀咕,“你们俩神仙打架,
还得麻烦我特地跑过来。”莫临轩:“你要是想你走。”乔言晞耸耸肩:“我倒是想啊,
可人家一门心思都系在你身上。”“人家这么好看一女生,关键认识这么久了,就没点想法?
”“没有。”他淡淡开口。“那你再怎么不想和别人一起走,
总不能把伞给别人吧 这更扎心了,我要是你……”他刚想继续说下去,
却在看到莫临轩投过来的眼神及时闭嘴。“我叫人来接她了。”莫临轩淡定开口。
“你……”莫临轩扭头,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不会就带了一把伞?!”“对啊,
”乔言晞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咱俩谁跟谁啊?共撑一把就好了。”“我待会儿不回去,
不顺路。”乔言晞神色微顿,反应过来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好啊你,不想和我一起就直说。
”莫临轩:“好的,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乔言晞:“……”这兄弟没法做了。
3.沈清栀那天回到家,雨势太大,她浑身多多少少都淋了些雨。好在家里的食材还充足,
她洗了个热水澡,又煮了些面,可直到她坐在书桌前昏昏欲睡,爸爸妈妈也没有回来。
沈清栀习以为常,她走到客厅,将原本留着的门锁好,迎面而来得的冷空气呛进鼻子,
出乎意料的冷。临近十二月的天,呼出来的白气飘在半空,瞬间变成了冷空气。
她重新回到房间,余光瞥见那把雨伞。她将雨伞折好,又把自己的雨伞放进书包里。
好像每天不断重复的这些事情,成了她每天的习惯。--手机不合时宜响起,
沈清栀漂移的思绪被拉回。妈妈:“我和你爸爸晚点回去,记得锁好门,早点睡觉。
”又是从小到大一贯的话术,沈清栀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指被冻的冰凉,
她才回了一句“好”。沈清栀想起小时候,每逢过节,家里来的亲戚很多,
有大大小小拿着水果篮来的,也有拿着类似学校“流动红旗”来的,她长大之后才知道,
那些都是病人家属。爸爸妈妈乐呵呵的笑,此起彼伏的寒暄弥漫她的童年,
沈清栀没多大印象,只知道每逢这个时候,爸爸妈妈陪她的时间就又少几分。
她关着门在房间里写作业,有时候写的太晚,一不留神趴在桌子上睡着,
醒来时后背多了一件毛毯,原本热闹的家也不复存在。她想问:“不能回来陪陪我嘛?
”可是每个门口昏昏欲睡等待爸爸妈妈的夜晚,在看到张晚和沈铖一身疲惫回来的时候,
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早点休息啊。”到头来,沈清栀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手机再次抖动,沈清栀回神,目光落在她最近回复的一条帖子上。
有没有那一刻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下面的楼层被堆的老高,沈清栀心里酸涩,
在看到桌子上堆的满满的糖果时,内心的委屈达到极点,她愤愤不平的在帖子下面评论。
小的时候,我的家离学校很近,爸爸妈妈每次忙的几乎都没时间接我上下学,
我看到同学放学手里几乎都有父母买的吃的觉得很羡慕,
我以为我是因为没有吃的才觉得委屈,那天爸爸妈妈很晚才回到家,我赌气一般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们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妈妈,你们以后可不可以给我天天买糖。
”沈清栀看到这里一顿,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父母无奈一笑,揉着她柔顺的短发,
微笑着说“好”。她继续往下看。后面他们果然每天回来都给我带吃的,哪怕不是糖,
也会是别的东西,可我却不开心。后来我才明白,我只不过是想要和别人一样罢了,
和别人一样每天上下学有父母的陪伴,
有日复一日的唠叨……明明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可以满足这一点,那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呢?
这一点也不公平。现在她长大,哪怕她早已不需要,
可张晚和沈铖还是每天习以为常给她带上一颗糖。那一个个糖果,被她偷偷藏在罐子里,
像自己小时候未说出的心事,被埋藏于此。4.周一早上要升国旗。南苑中学校规校纪森严,
升旗要提早15分钟到操场,迟到的学生还要负责清理操场草坪散后的垃圾。
沈清栀起了个大早,有了上次血的教训,她这次特地调好闹钟,提前好几十分钟出门。
她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沈清栀把作业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又利用零碎的时间把今早英语课要默写的单词过了一遍。“清栀。
”沈清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过头,少女浅淡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估计是刚睡醒,连活跃的音色都带着轻微的鼻音。陈云玺随意往脸上揉了两把发酸的眼睛,
将脸凑到沈清栀面前。“还在学习呢?”“嗯,”沈清栀点点头,
从书桌里面拿出多买的三明治,“没吃早餐?”陈云玺接过三明治:“没,
我妈今早也睡过头了,两人都没吃早餐,她要上班,跑的比我还急。”沈清栀愣了一瞬。
刚好物理课代表过来收物理作业,陈云玺见她在发呆,伸手将她手里的书接过递给课代表。
张晚就不会,沈清栀每天早上起床,整个家里就是空荡荡的。
陈云玺:“清栀中午又吃饭堂吗?”沈清栀点点头:“方便一点。
”“这样啊……”陈云玺习以为常,“那我们中午一起吧,
刚好我中午吃完饭很快就要去开会,赶回去来不及,就不回去了。”沈清栀失笑,
无奈点点头。国歌响起,沈清栀被陈云玺拉着往操场赶。
冬日的阳光多少带着几丝晨日的凉意,沈清栀缩了缩脖子。5.中午一下课,
沈清栀就被陈云玺连拉带拽拉到饭堂。用陈云玺的话来讲,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排队的人依旧很多,沈清栀拉着书包袋子,一回过神,陈云玺已经准备拿碟子去打菜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沈清栀有些哭笑不得。她们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
陈云玺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手表:“清栀,有两个家伙要过来和我们一起,你介意吗?
”沈清栀摇摇头。对于她来讲,吃个饭多两个人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垂眼,
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洒下一片光影。陈云玺看的出了神。“清栀。”沈清栀抬头,
下意识看向声源处。陈云玺托着腮,眉眼弯弯:“清栀,有没有人和你讲过,
你长的很好看唉,我要是个男的,都得把你拐回家。”6.沈清栀以为,只是吃个饭没什么,
但是好像……有点事。昨天她就这么“目睹”全场狗血情节,
现在这狗血情节的主人公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她在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的一瞬间,
人都是傻的。今天早上有些忙,英语老师又连着拖了一节课间,
等到反应过来那把雨伞还没还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现在。事实上,
她根本不知道这把雨伞该怎么处理,放在书包里都觉得烫手。陈云玺站起身,
一脸幽怨:“你们今天不出去吃干嘛偏要烦我。
”乔言晞偏头躲过陈云玺飞奔过来的“无敌手”,笑的很欠:“外。吃腻了,
来看看你的吃相攒食欲。”陈云玺差点骂出口。陈云玺:“你找打!”“被你传染了。
”……沈清栀就这么坐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莫临轩嗤笑,揪着乔言晞往后拉,
他们这几个人养眼,再加上这么一闹,就一会儿功夫,饭堂不少视线看过来。
他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沈清栀,少女垂着头,尽量把头降低,莫临轩怀疑人再多一点,
她能直接把头压到饭里去。沈清栀听见少年如出一辙清新的声线:“打扰到别人吃饭了。
”7.沈清栀觉得,这人压根就是故意的。她抬起头的那一刻,
三个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再加上是在学校饭堂,气氛有种莫名的诡异。
陈云玺扭头瞪了一眼乔言晞,眼里的火光像是要把林楚洵杀死。“都!怪!你!”她没好气,
又看向莫临轩:“你也是,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出来?”乔言晞:“?”“长大了,栓不住。
”莫临轩淡淡开口。“清栀,不好意思打扰你吃饭了。”陈云玺声音带着歉意。“没事。
”其实没多影响到她,只是在刚开始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忘了反应。
沈清栀的书包旁还放着昨天从他手里“顺过来”的雨伞。雨伞显眼,就这么放在一边,
沈清栀顺着莫临轩的视线望过去,她心头一紧,心里暗叫不好。
“这伞……”他顿了顿:“挺好看的。”8.走到校门口,乔言晞和陈云玺家在一个方向,
所以先回去了。沈清栀刚准备离开,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从书包里把雨伞拿出来,
递到莫临轩面前。她斟酌用词,紧张的手都在抖,有些不知所措:“我朋友那天借了你的伞,
还给你。”莫临轩挑眉,刚伸出去的脚收回,垂头看向面前的人。
阳光洒在少女瓷白的脸颊上,或许这风太过刺骨,少女大半的脸都缩在校服里。
沈清栀今早起来,头发随意的披着,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她连头发都没有扎。
沈清栀举着伞半天没有动静,手酸的厉害,她抬头,薄唇轻抿,又想到昨天那一幕,
语气有些冷淡,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你拿不拿?”还挺凶。莫临轩有些意外,唇角微勾,
他俯身,视线与沈清栀齐平:“那你朋友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当时说,我给了谁,
就是谁的了?”“没说。”沈清栀出声,有些底气不足,她只想赶紧还回去,然后回家。
”“那我不要了,你朋友不要,就扔了吧。”……9.南苑中学规矩繁杂,
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有小测试,一星期每个科目轮流,刚好六科,每个月月底还有月考。
周一下午刚测完物理,晚自习物理老师就抱着一堆卷子走进教室,叠成厚厚一沓放在讲台。
“下周就要月考了,物理是拉分的一科,年级组印了一些试卷,大家争取每天做一张,
我上课再抽空评讲。”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班里氛围一下子变了样,哀嚎声一片连着一片,
有些“作死”的还不忘调侃上几句:“老江,一科卷子我大概要做两个小时啊,
那六科卷子就是十二个小时了,是不是不用上课了?
”物理老师:“你数学这么好考多少来着?让你去做竞赛要不要?”……因为要考试,
沈清栀干脆中午不回家,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教室。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
回到家只有她一个人,在教室里也一样,困了就趴在课桌上睡一会,
和家里不过一个是躺床上一个是趴桌上的区别。陈云玺中午到教室,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
陈云玺“你不困吗?”“还好。”“可是我好困啊……”陈云玺哀嚎。
沈清栀趁着下课时间又抓着老师把不会的题目过了一遍,才发现自己也困的厉害。
10.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月考的日子。以往都是按成绩排名分座位,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南苑中学竟破天荒按名字排考试座位。
大部分班级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考场,沈清栀站在教室门口,
又拿出小本子把作文的素材过一遍,直到快考试时才进去。考试座位蛇形分布,
沈清栀坐到座位,撑着额头发呆。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数试卷,
沈清栀这次考试就坐在最后一排,而她前面的位置直到发卷子的那一刻还是空的。“报告!
”冬天的早上,大半部分的学生基本昏昏欲睡,就这声音,把在座的基本都给整清醒了。
沈清栀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莫临轩站在门口,睡眼惺忪,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
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养眼。“进。”监考老师有些不悦,
但终没说什么。沈清栀就这么看着莫临轩这一大活人坐到他前面的位置。?
沈清栀有一瞬间的呆滞。她确实忘了,如果按照名字,他们两个确实挨的很近。不学无术,
沈清栀对莫临轩的印象又多了一个。11.坐在最后一排的考生收试卷,沈清栀视线一瞥,
发现莫临轩试卷基本没动几个字。偏偏他还挺“敬业”,没到打铃时间,这人也不离开,
就这么安静地趴着,从开始前睡到考试后。沈清栀奋笔写完最后一个字,
又整张卷子浏览了一遍,打铃响起,她拿起自己的卷子就往前收。
可是她大抵忘了前面的莫临轩还在睡觉。她站到莫临轩面前,微微蹙眉。周围喧嚣,
可少年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旁边的同学都已经把试卷收到讲台了,
只有沈清栀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同学。”沈清栀没忍住。可莫临轩像是没听到一样,
连姿势都没动。他的手压着答题卡,沈清栀突然有一股念头,想要直接把答题卡给揪出来。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破灭。直到监考老师看过来,沈清栀才又敲了一下他的桌子。
这下他终于舍得把头从试卷里抽离出来。沈清栀眼疾手快,立马把答题卡拿过来。
12.沈清栀从来没想过,在同一时间段见到同一个人的次数可以这么多。晚自习后,
沈清栀收拾好东西,借着路灯,把明天要考的科目过一遍。高考迫在眉睫,虽然现在才高二,
但是一年时间,不过转眼一瞬。寒风刺骨,冷风灌进脖子,出乎意料的冷。她低着头,
单词很多,她整个脑袋胀的厉害。这条路没多少学生经过,就连路灯,也昏暗的可怕。
额头上柔软的触感传来,沈清栀抬头,撞上一双黝黑的眸子。莫临轩的声音还带着点哑,
也许是离得近,沈清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走路不看路。”他浅笑,
细看可以看到两边浅浅的酒涡。沈清栀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的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好看。
沈清栀没见过他穿校服,借着月光乍这么一看,好像社会上足足的混小子。“混小子?
”莫临轩挑眉。“没有!”沈清栀下意识否认。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莫临轩想不知道都难。
少女看着乖巧,可其实不然,就像今天早上,少女敲他的桌子都带着一股劲。
莫临轩:“家在哪?”沈清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摇头。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渣男”“不学无术”这一阶段。莫临轩嗤笑,
近乎咬牙切齿:“放心,不会骚扰你。”13.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沈清栀第一次觉得自己十恶不赦。“送你回家。”沈清栀犹豫了两秒,指了一个方向。
现在很晚了,街口尽头的路灯又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她多少是有些害怕的。他可怕,
但还能接受。夜晚的风灌过来,少年就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大半的寒风。那一晚格外和谐,
她低着头在看书,莫临轩也不打扰,就这么随意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手机,
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沈清栀。她只记得莫临轩在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小心撞傻。
”很欠的一句话。沈清栀不知道他语文那几乎一整页空白的答题卡,是怎么好意思说她傻的。
沈清栀以为,和他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但人生往往就是这么不尽人意。
有时候在饭堂碰到乔言晞过来找陈云玺,她们两个人的午饭时间就变成了四人行,
又或是她放学后出门,冷不防就碰上莫临轩。用陈云玺的话来说就是,碰上乔言晞准没好事,
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蹭一顿饭。“不知道乔言晞那脑子是怎么和莫临轩混下去的。
”陈云玺苦恼。14.春节前夕,沈清栀一家回了一趟老家。村子里热闹,
镇上大大小小的商贩吆喝不止,沈清栀跟着妈妈出来买了一些鞭炮,
她又顺手捞了一些仙女棒。张晚哭笑不得:“我们家栀栀这么喜欢?”沈清栀点点头,
眉眼弯弯。她喜欢这种一家人过节的感觉,特别是一起玩仙女棒。
“那爸爸妈妈今晚陪你一起。”……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回到家,
沈清栀进厨房帮奶奶爷爷把菜洗好,锅里的菜煮的差不多,
沈洵和张晚却突然接到医院的消息。沈清栀从厨房里探出头,
隐隐约约听到父母接电话的声音。“好,我们现在过去。
”“先稳住家属情绪……”……沈清栀手一顿,盘子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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