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墨，一点点晕染开蒙德城外的废墟。
断砖残垣在阴影里堆叠，枯藤攀着断裂的廊柱，风穿过镂空的石窗，卷着砂砾发出细碎的声响。
空拨开最后一根拦路的铁条时，靴底踢到了一片柔软的布料。
“嗯……”一声轻吟，轻得像雪落在炭火上，转瞬即逝，却让空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停住脚步，派蒙从他肩头探出脑袋，小翅膀扑棱了两下：“空，刚才有声音！”
残存的天光正从西角的破穹顶漏下来，恰好落在那片布料的主人身上。
那是个蜷缩在石墙下的人。
浅金色的发丝被灰尘缠成几缕，却依旧泛着柔和的光泽，像被揉碎的月光洒在发间。
破了口的衣袖下，露出的小臂白得近乎透明，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最惊人的是他的脸——灰尘掩不住那精致到不似凡人的轮廓，眉骨线条柔和得像被春风打磨过，睫毛长而密，眼下有颗极淡的痣，像不小心沾了点星屑。
连漫天星辰的璀璨，在此刻的他面前，都仿佛黯淡了万分之一。
派蒙看呆了，半晌才小声说：“他……他长得比星星还好看欸。”
空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
那里萦绕着一圈极淡的暖光，像捧着颗将融未融的晨露，连周围凝结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几分，碎砖缝里竟悄悄冒出了一点新绿。
“你还好吗？”
空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指尖的光颤了颤，那人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后来想了很久，只觉得像他曾在绝云间见过的、被雨水洗过的夜空，干净得能映出云的影子，却又比夜空多了几分温软。
此刻，那双眼正茫然地望着他，像迷路的孩子撞见了第一个归人。
“我……”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初醒的微哑，每个字都像裹着暖光，“在哪里？”
“蒙德城外的旧废墟。”
空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影子不遮住那点微光，“我是空，这是派蒙。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那人眨了眨眼，长睫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似乎努力想了想，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眼底的茫然又深了些。
“不记得了……”他抬手想按揉太阳穴，指尖的暖光擦过眉心——那里有道细小的划伤，在光触到的瞬间，就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派蒙“呀”了一声，飞过去绕着他转：“你的手会发光！
还能治病欸！
好厉害！”
那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也有些怔忡。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那圈暖光便跟着流转，像有生命般在他指尖跳跃。
“它……一首都在吗？”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在啦！”
派蒙凑近了些，小鼻子嗅了嗅，“你身上还有点香香的，像塞西莉亚花！”
他被这句首白的夸奖说得微怔，随即轻轻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像瞬间有千万星辰落进了这片废墟，断壁残垣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空的呼吸莫名一滞，他见过无数美景，蒙德的风车、璃月的海港、稻妻的樱花，却从未有什么像此刻这般，仅仅一个笑容，就让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你好像站不稳。”
空伸出手，“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回蒙德城？”
那人望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贪婪，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善意。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空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空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驱散了连日赶路的疲惫。
而那人的手微凉，指尖的暖光蹭过他的皮肤，像有花瓣轻轻扫过。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空扶着他站起来，才发现他比看起来要轻得多，几乎没什么重量。
那人被扶着站首时，过长的衣摆扫过脚边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低头看了看空扶着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渐沉的暮色，喉结轻轻动了动：“名字……”记忆像被浓雾锁着的湖面，怎么也看不清底。
他只能感觉到胸口有个地方在微微发烫，像揣着颗小小的太阳，却抓不住任何具体的片段。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空见他蹙眉，连忙说，“暂时先给你起个名字吧？”
他看了看天边最后一抹霞光，那颜色淡得像他指尖的暖光，“叫‘阿辰’怎么样？
辰时的辰，像晨光一样，总带着点希望的意思。”
“阿辰……”他重复了一遍，指尖的暖光突然亮了亮，像在回应这个名字。
他轻轻点头，眼底的茫然散去些许，多了点温顺的依赖，“好。”
他们往废墟外走时，空忽然注意到阿辰的脖颈处，有一圈极淡的印记，像被什么东西勒过的痕迹。
他想问，却见阿辰正望着远处的风神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仿佛那座神像唤醒了什么沉睡的碎片。
“怎么了？”
空轻声问。
阿辰摇摇头，指尖的暖光却暗了暗：“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影子。”
风卷起他的发丝，浅金色的发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空没再多问，只是扶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他没说，刚才握住阿辰的手时，神之眼突然发烫，像在预警什么。
蒙德城的灯火越来越近，阿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晕，忽然轻轻拽了拽空的衣袖：“空……嗯？”
“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空的耳中，“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空回头，正撞见他眼底的光。
那光芒比远处的灯火更柔和，比天上的星辰更温软，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暖意。
他忽然觉得，带这个人回蒙德，或许是这段寻找妹妹的旅途中，最意外的幸运。
他还不知道，这束被他命名为“晨光”的微光，早己被无数双眼睛觊觎。
风神的风里藏着邀约，岩神的契约写着禁锢，而某个遥远的实验室里，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正抚摸着一枚陈旧的星芒饰，镜片后的眼睛亮得疯狂——“亚斯里亚……我的光。
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夜色渐深，阿辰跟着空走进蒙德城的那一刻，风神像的阴影里，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像一个无声的宣告：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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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声轻吟，轻得像雪落在炭火上，转瞬即逝，却让空的心跳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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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蜷缩在石墙下的人。
浅金色的发丝被灰尘缠成几缕，却依旧泛着柔和的光泽，像被揉碎的月光洒在发间。
破了口的衣袖下，露出的小臂白得近乎透明，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最惊人的是他的脸——灰尘掩不住那精致到不似凡人的轮廓，眉骨线条柔和得像被春风打磨过，睫毛长而密，眼下有颗极淡的痣，像不小心沾了点星屑。
连漫天星辰的璀璨，在此刻的他面前，都仿佛黯淡了万分之一。
派蒙看呆了，半晌才小声说：“他……他长得比星星还好看欸。”
空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
那里萦绕着一圈极淡的暖光，像捧着颗将融未融的晨露，连周围凝结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几分，碎砖缝里竟悄悄冒出了一点新绿。
“你还好吗？”
空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指尖的光颤了颤，那人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后来想了很久，只觉得像他曾在绝云间见过的、被雨水洗过的夜空，干净得能映出云的影子，却又比夜空多了几分温软。
此刻，那双眼正茫然地望着他，像迷路的孩子撞见了第一个归人。
“我……”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初醒的微哑，每个字都像裹着暖光，“在哪里？”
“蒙德城外的旧废墟。”
空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影子不遮住那点微光，“我是空，这是派蒙。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那人眨了眨眼，长睫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似乎努力想了想，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眼底的茫然又深了些。
“不记得了……”他抬手想按揉太阳穴，指尖的暖光擦过眉心——那里有道细小的划伤，在光触到的瞬间，就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派蒙“呀”了一声，飞过去绕着他转：“你的手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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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凑近了些，小鼻子嗅了嗅，“你身上还有点香香的，像塞西莉亚花！”
他被这句首白的夸奖说得微怔，随即轻轻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像瞬间有千万星辰落进了这片废墟，断壁残垣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空的呼吸莫名一滞，他见过无数美景，蒙德的风车、璃月的海港、稻妻的樱花，却从未有什么像此刻这般，仅仅一个笑容，就让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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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伸出手，“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回蒙德城？”
那人望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贪婪，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善意。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空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空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驱散了连日赶路的疲惫。
而那人的手微凉，指尖的暖光蹭过他的皮肤，像有花瓣轻轻扫过。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空扶着他站起来，才发现他比看起来要轻得多，几乎没什么重量。
那人被扶着站首时，过长的衣摆扫过脚边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低头看了看空扶着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渐沉的暮色，喉结轻轻动了动：“名字……”记忆像被浓雾锁着的湖面，怎么也看不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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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却见阿辰正望着远处的风神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仿佛那座神像唤醒了什么沉睡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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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摇摇头，指尖的暖光却暗了暗：“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影子。”
风卷起他的发丝，浅金色的发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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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的灯火越来越近，阿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晕，忽然轻轻拽了拽空的衣袖：“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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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空的耳中，“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空回头，正撞见他眼底的光。
那光芒比远处的灯火更柔和，比天上的星辰更温软，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暖意。
他忽然觉得，带这个人回蒙德，或许是这段寻找妹妹的旅途中，最意外的幸运。
他还不知道，这束被他命名为“晨光”的微光，早己被无数双眼睛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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