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露提交的报销材料散落在桌面上。
除了发票还有一沓照片。
情趣酒房内的两人衣不蔽体，
她镜头中的江承屹双眼迷离，
在女孩的两腿之间流连忘返。
结婚这么久我还不知道，
在外呼风唤雨的江总原来姿态也可以低入尘埃。
抖着手将报销在系统中原路打回。
不出三分钟，乔清露就返回财务部，
身穿高定女装的她，连声音都格外盛气凌人：
“沈竹心，你凭什么不给我报销！”
“自己没本事拴不住男人，只知道背地里使绊子。”
我沉着声解释：
“公司住宿的额度是000，你们的房费9999……”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冷声打断：
“什么额度不额度的，承屹说过我是特别的。”
“我可不像你，全北城谁不知道你在江家不过是个摆件。”
办公室中鸦雀无声，
都向这边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江承屹适时出现。
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我唤了声：“江承屹。”
他没有应答，挑了挑眉毛。
我这才记得他曾和我强调过，
在公司对他要称呼职称。
我慌忙撇清关系，改了过来：“江总。”
乔清露噘起嘴巴，气鼓鼓地责怪道：
“猪头，你怎么才来呀！”
江承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面颊，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明。
我知道，江氏集团能在他的带领下能够成为龙头，
靠的就是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近乎偏执的严苛。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从怀中掏出黑卡，讨好地递给了乔清露：
“你消消气，怪我思虑不周了。”
“这是我的副卡。以后你想怎么刷，就怎么刷。”
见女孩还不满意，他又放低了姿态，贴着她的耳朵笑言：
“放心，我马上让财务把钱打到你的卡上。”
“公司里的钱对于你，不就是左口袋进右口袋，有什么区别。”
女孩赏了他一个白眼，嘴角却不自觉翘起：
“马屁精，算你识趣！”
安慰完他的小秘书，江承屹才走到我跟前，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以后你们财务部，小乔那边要多少就给她打多少，不限数额不用发票。”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格外陌生。
上个月我忘了支付密码，
从公司账户上转了20元打车，
下班后还立马还了回去。
可是被江承屹知道后，
第二天就对我进行了全公司的通报批评，
美其名曰让我长长记性。
原来他的规矩是可以打破的，只不过不是针对我。
“好的，江总。我明白了。”
松开咬着的下唇，我哑着嗓音回答。
乔清露扭着腰，被江承屹半推半搂带着离开，
走时还不忘瞥我一眼，眼神中尽是得意。
八卦的同事早就按捺不住，嬉笑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
“有些人不过就是江总一时心软，资助的贫困生。可能对江家来说，不过就是多养了条狗。”
“笑死！被安排了个名分，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们刚看见没，江总今天食指竟然戴戒指了，和乔秘书的是一对。结婚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他戴过戒指。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我坐在工位上，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攫住，闷闷的痛感传来。
十五岁那一年，父母离世的我开始被江承屹资助，直至大学毕业。
他的每一笔汇款我都一一记着，共计三十万元。
打开手机数了数银行卡里的数额，292000。
五天后等我发了工资，就能凑满这笔钱还给江承屹。
以前是希望自己能平等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而现在是为了更心安理得地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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