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
“一个抽屉而已，至于吗？”
我当时笑着问。
妻子柳梦瑶的脸色却异常严肃，她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至于。因为里面装着会要你命的东西。”
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却亲手打开了那个抽屉。
“陈阳，你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能娶到柳梦瑶这样的仙女！”
“就是，当年咱们系的系花，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最后竟然被你拿下了！”
“快说说，嫂子今晚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包厢里，大学室友们推杯换盏，言语间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我端着酒杯，笑得有些僵硬。
惊喜？
或许是惊吓吧。
三年前，我和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柳梦瑶结婚，所有人都说我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的妻子柳梦瑶，漂亮、温柔、体贴，除了偶尔有些奇怪的规矩，简直完美得不像真人。
比如，她从不让我见她的家人，说他们都在国外，关系淡薄。
比如，她从不谈论自己的过去，每次我问起，她都用一句“过去了，不想提”来搪塞。
最奇怪的，就是那个被她三令五申，绝对不许我打开的抽屉。
就在一小时前，我刚刚打破了这个规矩。
起因是柳梦瑶突然打来电话，说公司临时有急事，纪念日的庆祝要推迟，让我先和朋友们聚。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挂了电话，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卧室。
那个上了锁的抽屉，像一个沉默的黑洞，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三年来，我无数次想过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是她前男友的情书？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试过很多次，都打不开那把小小的黄铜锁。
可今天，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在柳梦瑶的梳妆台首饰盒的夹层里，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
抽屉开了。
里面没有情书，也没有日记。
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锦盒。
我的心跳得厉害，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子，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双眼，被人用红色的笔，狠狠地画了两个交叉！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是谁？
为什么柳梦瑶会有这张照片？为什么要把他的眼睛划掉？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照片的背面，用血一样的红色笔迹写着一行小字。
“下一个，陈阳。”
“陈阳？陈阳！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室友大鹏推了我一把，把我从冰冷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我猛地回过神，手里的酒杯一晃，差点洒出来。
“没……没什么。”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起梦瑶叮嘱我少喝点酒。”
“哟哟哟，这就秀上了！”
“妻管严实锤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我却笑不出来，照片上那双被划掉的眼睛，和背后那行字，像梦魇一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下一个，陈阳。”
什么下一个？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恶作剧。
对，一定是这样。梦瑶那么爱我，怎么可能……
我不敢再想下去。
酒局在十一点结束，我婉拒了他们去下一场的提议，打了辆车回家。
推开家门，客厅的灯亮着，柳梦瑶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真丝睡裙，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她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接过我的外套，鼻尖在我身上嗅了嗅，嗔怪道：“又喝这么多酒，不是让你少喝点吗？”
她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温柔的语气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可我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心里却阵阵发冷。
这张美丽的皮囊之下，到底藏着怎样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灵魂？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柳梦瑶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冰冷。
“我……我喝多了，头有点晕。”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匆匆找了个借口，“我先去洗澡。”
说完，我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浇下，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或许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应该找机会和她谈谈。
对，找她问清楚。
洗完澡出来，柳梦瑶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我。
我掀开被子躺下，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沙哑着嗓子开口：“梦瑶，我们……能聊聊吗？”
她没有动，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一丝冰冷：“聊什么？”
“关于……你床头柜的那个抽屉。”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你打开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