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五娘

导语

我清楚地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夫君纳妾闹了许久的孙女儿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看我。

我看着她肖似故人的清丽脸庞，突然说道：“祖母给你讲个故事罢！”

故事很长，我断断续续地讲了许久。

“孩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会知道，这世间情爱，哪有这般重要呢？”

孙女儿对我的意有所指避而不谈。

她强撑着笑意，岔开话题。

她说我的嗓音不疾不徐，听着冷淡微哑却不失慈和，很有故事感。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这嗓子，起初不是这样的。

青州城中最大的青楼百花楼的花魁，鹂娘，除了容貌，最让人着迷的便是嗓音。

不过一场大火，我失去了我的好声音。

我看着她年轻俏丽的模样，忽而有些不忍心将故事继续说下去。

01

孽缘，从甘平二十年开始。

那日梅娘被一麻袋从百花楼后门送了进来。

彼时我劳累了一夜，刚回到闺房。

贴身小丫鬟小丽为我卸下簪钗，伺候我沐浴时语气有些担忧，“鹂娘，今晨后院送来了一名貌美的女子。她们都说，花魁之位就要交给她了。”

我不甚在意，“是么？那挺好。”

小丽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担忧我失去花魁之名后，会遭到姐妹们的排挤，甚至失去青妈妈的青睐。

真是小孩子，单纯得很。

我用沾了水的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满意地看到她惊呼一声，“小丫头，等你长到不需要站在小板凳上也能够得着浴桶的时候再说这些。”

门外有敲门声起。

小丽去开了门，回来对我说，青妈妈希望我去一趟后院。

看来新来的姑娘又是个刚烈的，我想着，遗憾地将沉重的脚步方向从床榻转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