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而我却满不在乎，只专心致志地玩游戏。
护士不明情况，竟真要拽着王刚进手术室。
王芸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眼泪说掉就掉。
“陈志，求求你进去救救明明吧！咱们结婚七年，就这么一个孩子啊！他可是你老陈家的种，你忍心不救吗？”
她跪在地上，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和冷脸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就有群众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我都能想到网上的人会怎么骂我了。
可我却依旧无动于衷，还故意将游戏的声音调大。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被人打落在地。
我抬头，动手的居然是从乡下赶来的我爸妈。
我瞥了王芸一眼，不用说，人一定是她叫来的。
爸妈的脸上满是疲惫，一看就是坐了很久的车。
此时的老两口却顾不得休息，拉着我就要往手术室走。
“你这混账东西，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对你亲儿子都见死不救？你赶紧给我进去。”
他们一边说，一边用力拽着我。
身旁的王芸连忙给王刚使眼色，四个人一起动手想要将我直接送进手术室。
眼见着他们的目的要得逞了，我也顾不得什么，只能奋力挣脱开。
我妈一时不察，跌坐在地，顿时拍着地板哭喊开：“逆子！逆子啊！我大金孙就躺在里面，你这个当爹的居然能忍心不去救，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们含辛茹苦地供你读书，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难道你连这个愿望都不愿意满足我们吗？”
“今天，你要是不进这个手术室，以后也就别进我们老陈家的门了！”
我被她吵得太阳穴胀痛，头像是要裂开一般，正当我要将一些事告诉他们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赵强满脸阴鸷地丢给我一个平板：“你好好看看吧！”
我满脸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段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录像。
录像里，儿子煞白的小脸就这么对着镜头，他眉头紧皱，泪眼婆娑，但却固执地不肯哭泣，反而是一脸倔强地替我说话：“爸爸，你不来救明明也没关系的，明明不会强迫爸爸。”
“明明不怪你，
头做的吗？简直毫无人性啊！”
“我查了他的资料，还是他们当地医院的外科一把刀呢，救死扶伤的精神一点都没有，自己亲儿子手术都不做，就知道躲，根本没医德可言。”
“就是就是，哪怕不能做手术，进去陪陪孩子总行吧，一点医生的担当都没有，枉为医者啊。”
我眼角余光，瞥到了王芸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
她似乎很满意我在被众人唾骂，甚至期待我会因为承受不住这场网暴而崩溃。
让她失望了，我不但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和害怕，反而冲着镜头那边的观众摇了摇手，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我就是正在被你们唾骂的人渣陈志。”

明明也不怕死，明明只是想最后再看看你和妈妈。”
“爸爸，你能来手术室里看看明明吗？明明真的好想你，明明死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不可怜。
周围有好多群众都已经被感动到抹起了眼泪，我爸妈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王芸见状，红着眼圈走过来：“陈志，你就和我一起去见明明吧。”
而赵强也是紧跟着开口：“好了，这次情况特殊，我会替你和领导说的，你就赶紧进去吧。”
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这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
此时的我似乎只要顺从民意，走进面前的手术室，我就还是他们心中的好父亲、好老公、好儿子。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却依旧摇了摇头。
“我、不、去！”
听到我依旧这么说，王芸和赵强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敢逆着众人的舆论唱反调。
我爸妈更是连声指责我不孝。
我依旧毫不在意。
我妈扑过来拽着我的衣领，推搡着我：“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看明明，你没听到明明在叫你吗？你还是不是孩子的亲爸爸啊？”
“明明可是咱们老陈家的独苗苗，今天苗苗要是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事，那我也不活了。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我和你爸为了你辛劳半辈子，不就是希望你能家庭幸福，和和满满的吗？现在你是要把你自己折腾到妻离子散才甘心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妈的责难一声胜过一声，我的眼眶也逐渐有些酸涩。
然而我却依旧执着地摇了摇头。
“您就别劝了，我不会进去的。”
气氛都已经被烘托到这里了，此时我的拒绝无疑是在大家的脸。
一时之间，众人的议论声几乎要把屋顶都给掀翻。
更有不少人都打开手机开始直播，嘴里叫嚷着要曝光人渣。
就连明明都很配合地在手术室里发出哭喊，不住哭着要见爸爸。
王芸都快气疯了：“陈志，你到底去不去看儿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去的话，我就和你离婚！”
她这两个字喊得掷地有声，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威
医院的规定，为什么要处置我？”
“这……”同事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嘴，看出来也对我有些窝火了。
多亏了这么多年的同事情，才让他忍住没有一圈揍到我脸上。
我也没有再继续和他纠结我遵守制度为什么还要被处罚的事，只淡淡询问：“所以我儿子怎么样了？”
像是看明白了我是什么人，同事此时对我早就没了以往的热络，只冷冰冰地回答：“原来你还会关心你儿子啊？多亏了人家赵医生帮忙，抢救了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的话里透着讽刺，很明显是在故意阴阳怪气。
末了，他还故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就不留你在这里聊天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儿子吧！”
说完，他就像轰苍蝇一样把我轰了出去。
看来经过一天的舆论发酵，此时我的名声比起下水道里的老鼠也好不了多少。
我的心态却依旧非常乐观，甚至去病房的路上都哼着小曲，一点都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儿子的病房在五楼，我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有一群人围在楼道。
一看来人是我，这些人竟然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路，让我走得畅通无阻。
甚至还有意地避让开，生怕我不小心碰到他们，就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走到病房门口，这才发现那里早已有三四个长枪短炮的记者蹲守，一见我来，都连忙把镜头对准了我，咔嚓咔嚓地一拍就是好几张。
王芸，此时更是在用手机直播。
她看到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知道来啊？”
我笑了笑，根本不在乎她的态度，把果盘放到床头柜上后就坐了下来：“我为什么不来？”
王芸看我的眼神更加厌恶“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是怎么说你的！”

三岁的儿子被推进手术台。
没过一会，儿子的主治医生惊慌无措地出来找我。
“陈志？你儿子出事了，快进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赶紧把我拉进手术室。
毕竟我是当之无愧的“外科一把刀”。
妻子也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地看着我。
然而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玩起了消消乐。
……
赵强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居然毫不在意他说的话，只能再次重复道：
“陈志，你儿子还在里面躺着呢！”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次的心脏手术很复杂，咱们医院里也只有你做过相似的手术，你快去做准备吧！”
我却只沉醉于休闲小游戏中，头也不抬地回复：“现在是午休时间，按照医院的规定，我不能进入手术室，更不能为他进行手术。”
“所以还是劳烦赵医生多费心吧，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做家长的都认了。”
妻子王芸急得团团转，她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气急败坏：“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打游戏？”
说完，她伸手想要夺过我的手机，却被我侧身躲过。
我单手拿着手机，扬了扬还打着绷带的左手：
“你忘了吗？前几天你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在替你收拾残局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片割伤了手掌。”
“现在的我，根本拿不了手术刀。”
说完，我还故意摊开我的左手，让大家看到白色绷带上那刺眼的红色。
王芸被我的话噎住，一时找不出借口反驳我。
他弟弟王刚却站了出来，指责道：“我说姐夫，里面的可是你亲儿子，你真舍得不救吗？”
“再说你的手怎么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明明要做手术的时候受伤，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上手术台，故意找借口吧？”
“难不成你的工作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吗？”
他故意挑起舆论，引得众人对我指指点点的。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爸爸，真不是个人啊。”
“里面的小孩好可怜，摊上这么个爹。”
“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救，真是没有医德！”
眼见着舆论被煽动起来，王芸连忙趁热打铁，不停地拉着我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