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念宜反常地不在家。
程宥没放在心上，又去了一趟律所。
这六年的花销，宋念宜一共得还他76万。
看着这一串数字，他没有感到多开心，只觉得讽刺至极。
出了律所，程安打来电话。
“阿宥，婚礼流程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程宥翻了翻，婚礼主色调是银黑色，背景图竟是他的朋友圈自摄的星空图。
他回了句没问题，对面传来姐姐偷笑的声音。
“沈诗独立设计的婚礼主题，她说你一定喜欢。”
程宥心尖一颤，“按她说的办就好。”
“你记得准备个礼物给人家啊。”
想了想，程宥转身去了珠宝店定了一套钻石首饰，当日快递回去让姐姐转交。
出来时，天色渐晚。
刚准备回家，他就收到了宋念宜发来的地址。
是一家餐厅，并不远。
想着离开前不要再节外生枝，程宥驱车前往。
只是没想到，推开门时，谢泽承和一个陌生女人也在。
“哥哥！你来了！”
宋念宜亲昵地挽上程宥的胳膊作介绍。
“这是泽承和他妻子齐玥，你快来认识认识。”
这又是演的哪出，程宥着实不理解了。
眼见宋念宜和谢泽承对视一眼，从包里掏出两张红色的请柬。
“泽承，玥玥，我和程宥要结婚了，到时候来参加婚礼呀。”
程宥猛地睁大了眼睛。
宋念宜又轻声在自己耳边说道：
“哥哥，我知道你误会我和泽承了，但你看他早就结婚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这下放心了吧。”
对面的齐玥收下请柬，真诚道：“祝贺你们呀。”
大概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已婚内出轨。
谢泽承笑着举起酒杯，“宥哥，祝你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呀。”
程宥的脸色红了又黑，深深咽下一口气，和他碰了碰。
再开口时，他正色道：
“既然如此，我们下周六先办个订婚宴吧。”
他揽住宋念宜的肩膀，深情望向她的眸，好似一对恩爱伴侣。
众人愣了几秒，宋念宜欣喜若狂，当即抱着程宥亲了一口。
下周六，是程宥离开的日子。
他不动声色地安抚兴奋的宋念宜，饭后维持一个好男友的身份送走谢泽承夫妇。
“念念，订婚的事交给我来办，你别操心了。”
宋念宜一听就将婚庆公司的名片推过来。
“这本来就是你该负责的，还要人家泽承帮我安排。”
下一秒，她好像意识到说漏了嘴，又补充道：
“泽承结婚就是这家公司，他觉得好才介绍给我。”
程宥听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好，他推荐的一定没问题。”
订婚的事，宋念宜全权交给了程宥，之后每日沉浸在美容院中保养自己。
她不知道程宥没有宴请任何人，收到请柬的只有宋念宜发出去的那些同学好友。
订婚宴当天清晨。
天还没大亮，程宥看着喜服自嘲一笑。
他留下一张便签，拖着行李出了门。
上面写着：我先去会场，给你准备了惊喜
去往机场的路上，他拨通了给婚礼负责人的电话。
“你好，新郎的名字弄错了，麻烦全部改成谢泽承。”
对面愣了几秒，又确认了一遍才应下。
“您放心，我们一定认真修改，不会出差池。”
是啊，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这段斑驳不堪的感情，从此再也不会困扰他了。
中午十二点，宋念宜穿着大红的订婚服，看着台下稀疏的宾客慌了神。
她一遍一遍拨打程宥的电话，对方始终挂断。
司仪准时点开屏幕，烫金的两个名字清晰落在众人眼中。
配图是宋念宜和谢泽承的亲密合照、验孕棒照片以及露骨的聊天记录。
台下的谢泽承脸色骤变。
“不......你们弄错了！和我订婚的是程宥！”
宋念宜尖叫着怒骂司仪关掉，又徒劳地去挡显示屏。
齐玥愣了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狠狠扇了谢泽承一巴掌。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还带我来参加你的订婚宴？”
来宾窃窃私语，惊诧的，鄙夷的，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宋念宜说话。
大门被推开，宋念宜惊喜抬头，看到律师送来的信函与账单，彻底瘫坐在地。
机场，程宥挂断宋念宜打来的第三十二通电话。
广播响起登机的提示，他将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头也不回地踏入机舱。


“爸，我答应和沈家千金联姻。”
演奏厅休息室内，程宥拨通了拉黑五年的电话。
“你确定？”
对面很快传来程父不敢置信的声音。
程宥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这么震惊。
五年前，他放弃程氏集团公子的身份，毅然决然和自己的干妹妹宋念宜私奔。
他以为自己和她是真爱，直到谢承泽的出现。
察觉到他沉默，程父叹了口气。
“一旦联姻，沈家十五天后就要举办婚礼，你想好再来联系我吧。”
留下这一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就有无数条消息涌进。
不出意外，全部来自谢承泽。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和宋念宜的床照。
平时他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妹妹正一脸满足地躺在别的男人怀中。
“宥哥，真感谢你把念宜养得这么好，我们昨晚换了三条床单！”
“别以为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她根本不想和你结婚。”
一句一句，刺得程宥眼睛生疼。
忽地，后背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
宋念宜挑逗一般在他耳边吹着气：“哥哥，你在跟谁聊天？”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程宥还是闻到了她身上浓厚的烟草味，混杂在酒店沐浴露的香味里。
所以她是刚和谢承泽睡完，就又过来找自己了？
一阵恶心从心底涌上。
程宥按灭了手机，轻轻拉开搂在自己腰上的手。
“朋友而已。今天的比赛很重要，你怎么还迟到？”
宋念宜顺势坐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撒娇：
“路上堵车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拿到第一和哥哥回家见父母结婚。”
闻言，程宥沉默了一瞬。
宋念宜的出身普通，甚至说上不得台面。
为了让自己父母认可她，程宥想尽了办法。
私奔来京市后，他紧衣缩食站稳脚跟，调去最熬人的岗位，花钱供宋念宜读完了艺术硕士。
直到前段时间，自家女强人姐姐程安才送来消息——
“只要宋念宜能拿到星海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就准她进程家的门。”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宋念宜自己许下的梦想。
程宥激动万分，预感这场恋爱长跑终于要迎来胜利。
可宋念宜根本没有国际音乐学院的举荐，连比赛入场资格都没有。
程宥四处求人，不善喝酒的他跪在包间喝下三瓶伏特加，才给她换来一个参赛名额。
又让出升职的机会，请假三天专心陪宋念宜比赛。
可她却在比赛前一晚离家，荒唐一夜。
“哥哥，昨晚临时改礼服到好晚，你看看怎么样？”
宋念宜转起圈露出的酒红色裙摆内衬，几处干涸的痕迹落进程宥眼里。
他深深咽下一口气。
“嗯，好看。”
说话间，休息室的门被谢泽承敲开。
“念宜，下一组就是你上场了，裙子还需要调整吗？”
宋念宜娇羞地挽住程宥的手臂。
“不用了，哥哥说好看。”
谢泽承笑着对上程宥，眼底的得意毫不掩饰。
“那就好，宥哥和我的眼光果然一致。”
宋念宜匆匆吻了下程宥侧脸跑去演奏厅候场。
她离开后，谢泽承轻笑着走近一步。
“打个赌吧，只要我一句话，宋念宜可以直接放弃比赛，跑来找我。”
程宥沉默着推开他。
自从宋念宜将谢泽承设置为特别关心那天，他就没了对抗的底气。
曾经的他放弃全世界也要和宋念宜在一起。
即使发现她有了二心，程宥还是选择原谅，相信她只是一时的不清醒。
可越来越明目张胆的背叛，让他再也没法骗自己。
舞台上，主持人报了三遍幕，应该出现的宋念宜迟迟未到。
在全场不明所以里，程宥低头轻笑了一声，认命般起身离场。
是他输了。
路过停车场，男女激烈的喘息声传进耳朵。
没关紧的车门在晃动下露出一截熟悉的酒红色礼裙。
程宥冷眼看了几秒，给父亲发去消息：
我想清楚了，半个月后准时举办婚礼。


消息发送成功。
程宥发泄般按响喇叭，直到看见宋念宜钻出车厢错愕又慌张的脸才停手。
“哥哥？对不起！我......”
在她跑来前，程宥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去。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他联系房东，下个月退租。
两室一厅的房子，主卧是宋念宜住的，次卧改成隔音的琴房。
程宥则在晾衣房打地铺。
六年来，他从没让宋念宜出一分房租。
只因他常觉亏欠，不想苛待爱人一丝一毫。
可现在看来，于宋念宜而言，他也就这些作用了。
程宥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宋念宜的消息。
他听得心烦，索性把手机丢在一旁，拿起平板。
开屏便是九宫格朋友圈。
合照里，宋念宜和谢承泽在一众朋友的簇拥下喝交杯酒。
下面是一长串祝福评论：
念念，你家程哥可真帅啊！
太配了，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下次再带你男朋友出来玩呗！
程宥愣了愣，才发现是宋念宜的微信没退。
他拿着平板的手有些不稳，他没见过这条朋友圈，也从未见过宋念宜这些朋友。
只因宋念宜曾说她的朋友都是美女，她会吃醋。
他并未怀疑其中有猫腻，能回避就回避。
翻了几条朋友圈，程宥气极反笑。
原来在她的朋友圈里，谢泽承代替自己陪着宋念宜出席各种活动。
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帅气多金的富二代男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宋念宜和谢泽承的聊天后，程宥还是觉得血液倒流。
戴着兔耳朵和项圈的女孩照片占了半屏。
遮不住多少的布料下，宋念宜对着镜头眯眼半吐舌头。
小兔子乖乖穿了哥哥设计的衣服，要怎么奖励我呀？
奖励宝宝今晚用完一整盒。
哥哥好厉害，比程宥那个软脚虾强多了！
回过神来时，程宥才发觉口腔一阵铁锈味。
他生生将牙龈咬出了血。
这些年，他不是没尝试过那件事。
可宋念宜总是不配合，说自己还是个学生，哭着说害怕。
程宥只怪自己没法给足她安全感，许下承诺婚后才会碰她。
只是没想到，宋念宜早就献身给了其他男人，还不忘狠狠在自己的尊严上踩上一脚！
他忍着恶心一一拍下这些证据。
门被人推开。
宋念宜红着眼跑进来，一把抱住程宥，埋在男人颈窝里哭道：
“哥哥！你别生气，这次是我不对！”
“你刚刚真的误会了！是泽承哮喘犯了，我要不去救他会出人命的！”
听着离谱的说辞，程宥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他没有像从前那般下台阶原谅自己，宋念宜的脸色也黑了几分。
“人命总比一次比赛重要啊，你怎么这样冷血！？”
程宥淡淡回道：“嗯，比赛而已，还有机会。”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其实不管见不见你父母，哥哥都会娶我的不是吗？”
看着宋念宜真诚发问的面容，程宥点点头。
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程宥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他没说错，明年确实还有比赛机会。
但和他共度余生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手机滴滴两声，是程父推来的名片。
沈小姐的微信，你多和人家熟悉熟悉。
程宥轻叹一声，按关了手机。
次日，程宥睡到中午才走出房间。
打扮精致的宋念宜正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丝毫没注意到他。
她的神情不自觉露出玩味的意思。
可以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精壮身体落在她眼里。
程宥握紧了拳，对于这个疼爱了六年的女人，现在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下一秒，宋念宜熄了屏扑上来。
“哥哥你醒啦！”
程宥疑惑地看向她画了全妆的脸。
“哥哥，我不想等了，今天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空气一时沉默，程宥借口匆忙逃进了浴室。
下意识打开手机，他看见谢泽承一小时前发布的朋友圈。
小兔宝贝送来最珍贵的礼物。
照片是两条杠的验孕棒，拍摄地点，就是这个浴室。


很快谢泽承在下面跟了一条回复。
宥哥大气！
从这四个字里，程宥也能想到他嘲讽的表情。
他没在意，驱车回家，推开门时才下午三点。
门口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
从他的房间里传来谢泽承的调笑声。
“宝贝，程宥要是知道我们在他房间里干这事，会不会吃醋？”
“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我的一条狗，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好狠心啊宝贝，就喜欢你这样。”
“再说了，我不是送他当爸爸的机会了吗......”
话音未落，谢泽承不知做了什么，惹得宋念宜又是一声闷哼。
“承泽你放心，我会安排好这个孩子，不让你老婆发现的。”
空气中飘来鱼腥味，程宥僵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念宜居然不要脸到倒贴有妇之夫！
他硬生生忍下抓奸的冲动，退出门喊来家政打扫卫生。
“是的，我女朋友在家，现在就可以上门。”
“没问题先生，我们的服务全程录音录像，随时可以查看。”
半个小时后，宋念宜有些慌乱地打来电话。
铃声响起时，程宥正在镜头里看着被保洁指指点点的一对男女。
两人衣衫不整，谢泽承匆匆系上皮带，抓起衣服就跑了。
“哥哥，你怎么突然喊来保洁来。”
“怎么了，你不是嫌家里乱吗？”
“哦......你没看视频吧。”
“什么视频？”
“没事，你不用管，我盯着阿姨呢，你专心工作就好。”
应付了几句，程宥挂了电话，将视频发给律师，估摸着下班时间才回了家。
打扫过的房间焕然一新，一如他的心情。
穿着黑色吊带的宋念宜坐在餐桌上向程宥索吻，脸颊上是微醺的酡红。
“哥哥，我们谈谈。”
说话间，她的手钻进了程宥的衣摆。
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现在这样的亲昵他避之不及。
“哥哥，你还在意比赛的事对不对。”
这又是演哪出，难道宋念宜打算坦白这一切？
“我想通了，我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嫁，那提前一点做那件事也没什么不可以。”
宋念宜眨着清纯无辜的眼睛，满心满眼都是程宥的模样。
她越是殷勤，程宥心底的怒气越是到了顶点。
一想到下午她也是这副姿态和谢泽承厮混，程宥就恶心到想吐。
她突然的转变态度，不过是想让自己喜当爹罢了！
“宋念宜，你醉了。”
“我们约定过的，婚前我不会碰你。”
程宥冷冷的话语让宋念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大腿又攀上男人的腰。
“哥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心上人？”
气氛焦灼时，门铃被按响。
还沉浸在表演状态的宋念宜脸色明显一变。
程宥打开门，发现是总经理带着一群同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小程，今天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办个送别宴，我们买点酒菜来聚聚。”
“是啊，咱们同事情分不能丢，今晚不醉不归！”
“程哥，到时候咱们怕是没法去参加你的婚礼，但份子钱少不了你！”
说着，一群人掏出红包塞进程宥手里。
披着外套出来的宋念宜刚好听见这句话。
她尖声问道：“什么婚礼？”
红彤彤的一叠红包拿在手里有些沉，程宥夹在中间心情复杂。
他是要结婚了，可新娘不是宋念宜。
“这就是嫂子吧！”
“嫂子真漂亮，这气质绝了！”
宋念宜像是明白了什么，笑着接过众人手里的礼品。
“太客气了，我家哥哥辛苦各位照顾。”
说着将众人迎进门，又在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程宥的手心。
她得意地笑了一声。
“哥哥，你还装，要娶我怎么还藏着掖着？”


闷热狭小的空间，程宥却像是坠入冰窟。
宋念宜突然要求领证，是因为怀孕了？
她还在门外等着他给一个回答。
好在手机铃声响起，程宥示意接电话匆匆走开。
一串陌生的号码闪烁着。
刚刚接通，程宥还没张口，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好程先生，我是沈诗。”
“我等了你一晚上，为什么还不来加我微信？”
直到电话挂断，他还没从刚刚接收的信息中缓过来。
只是愣愣地按照沈诗说的，添加上好友。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沈小姐，我和另一个女人谈了六年，你介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取消联姻。
对面反复闪起正在输入中的提示。
最后发来了一句：程先生，也许，我等了你十年。
一句话让程宥心头一紧。
他打开窗点上一支烟，始终想不起沈诗的面孔。
这不怪他，过去的人生里有宋念宜的存在，程宥从未留意过其他女孩。
宋念宜追进来，又嫌恶地捂住鼻子退开。
“哥哥！我不喜欢烟味！说了不要在家里抽！”
程宥愣了一瞬，眼光不自主地落在宋念宜的小腹上。
现在她这么大反应，是为了保护她和谢泽承的孩子吗？
他冷笑一声，将烟头按灭在窗沿。
其实他早就戒了烟，却还是习惯在心烦时点上。
“哥哥！你现在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和我结婚？”
程宥有些烦闷地开口：“是你没有达到进我家门的目标，我怎么娶你？”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偷偷领证不行吗？”
“我为了你耗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听着她的质问，程宥胸口也烧起无名火来。
这番道德绑架让他感到十分无耻。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给别人的种当爹！
程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常，皱眉道：
“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再说了，户口本还在我姐手里，我没办法......”
一阵沉默后，宋念宜像是接受现实那般泄气。
“程宥，你这窝囊废！连想娶的人都娶不到！”
宋念宜冲进房间时，猛地甩上门。
过去每当她不满时都会这样。
程宥就需要满足她的各种要求，直到她消气开门。
上一次，宋念宜让他在门外举着榴梿跪了一整晚，最后拍摄了道歉视频才算完。
现在想来，程宥给了卑微的自己一巴掌。
他没再理紧闭的房门，自顾自收拾好去公司。
刚到工位，同事唐然就凑了过来。
“宥哥，精神头不错，这几天没少和嫂子甜蜜吧？”
“什么嫂子，我还没结婚呢。”
“谁不知道你小子当舔狗舔了五六年了，这次怎么还没拿下啊！”
程宥平静地摇摇头，径直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再出来时，他手里是盖好章的离职单。
之前从未给过程宥好脸色的经理也笑开了花，点头哈腰送他出门。
“程少，新婚快乐啊，之后回海市了，生意这块多多照顾。”
在众人惊诧的表情里，程宥点点头。
他和几个交情好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到了律所。
他将这些年在宋念宜身上花费的资源和出轨证据交给律师。
“程先生，明显以结婚为目的赠送的大额财产，比如房租，是可以主张其进行返还的。”
程宥点点头，当即付了两倍咨询费，吩咐去办。
自从他同意联姻，家里的卡也不再冻结了。
他本可以娇养宋念宜一辈子，可现在，二手女人不配了。
出了律所，程宥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
他打开手机，找到谢泽承那条朋友圈评论道：
什么时候办酒，你和她，我一人随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