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四年，女友终于肯带我回家过年见家长了。
我满心欢喜地准备了一大堆礼物。
不料，她妈却说：“我通宵打麻将太累了，你就当是在自己家，随便吃点，晚上阿姨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结果晚上，她直接扔给我一个馒头和一包咸菜。
我当场傻眼，刚要开口理论，女友却拦住我。
“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已经够辛苦的了，难道现在还得伺候你吗？你再无理取闹，我们就分手！”
她妈怎么辛苦，关我屁事？
我佯装理解，说出门给她们买帝王蟹做大餐。
转头就拎着我买的十几万见面礼跑了！
女友知道后，愤怒地打电话质问我：“你不是说去买帝王蟹做大餐吗？人呢？对了，你给我妈买的爱马仕包怎么也不见了？”
我坐在回家的迈巴赫上，淡淡地回答。
“不好意思，你们不配吃帝王蟹，爱马仕？你们更不配！”
......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见面礼进门时，女友妈妈田淑云正在阳台浇花。
一看见我，田淑云笑开了花。
“哎呀，你就是嘉铭吧，长得真帅啊！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她就把我手上的见面礼抢过去放在玄关柜上。
“来来来，吃点水果，这可是我特意去超市买的进口水果。”
我瞥了一眼果盘里的水果，草莓尖尖都泡烂了，车厘子的表面也坑坑洼洼的，还进口水果呢！
田淑云的自来熟弄得我不知所措。
我求救似的看向女友杨晶晶。谁知她指了指桌上的那盘烂水果。
“快吃吧，我妈很少对人这么热情的，我回家的时候，她都没给我买过水果。”
可是这热情，我真不想要。
可考虑到毕竟是见家长，我忍了。
我刚拿起一颗车厘子，杨晶晶就跑去玄关提着我买的礼物给她妈看。
“妈，这些是我们给你买的礼物，有燕窝、红酒，还有爱马仕的铂金包呢！”
“还是我闺女好，什么事都想着我。”
见田淑云高兴，我也不怎么紧张了，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买的，阿姨你喜欢就好。”
我话音刚落，气氛就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田淑云埋怨道：“这都上门见家长了，这点东西还得分的这么清，至于吗？”
我满头雾水。
当然要分啊！这可都是我的钱买的！十几万呢！她闺女可是一分钱都没出。
可我不好意思再说，只能默默低头吃烂水果。
田淑云瞥了一眼桌上的果盘。
“嘉铭，你吃完把果盘拿去厨房里刷了吧。”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田淑云就拉着杨晶晶去一边说话了。
人家母女俩在一边有说有笑的，只有我在厨房洗果盘。
我从小就没做过家务活，在家里都是保姆做家务，我妈连厨房都不让我进，我爸更是疼我，每个月不光给我零花钱还给我购物金，每个月花不完五十万就跟我生气。
现在，我却在未来丈母娘家做起了家务，突然就觉得很无语。
杨晶晶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往我手里塞了个砂糖橘。
“宝贝，偷偷告诉你，我妈特别喜欢你！”
我白了她一眼，能不喜欢吗？平白无故收了那么多礼，还多了个能使唤的佣人，搁我身上，我也喜欢啊。
她顿了顿，试探道：“对了，上回跟你说过，我妈尿毒症的事，你妈有没有在医院找熟人问问？”
我有点不耐烦，只想回家，语气自然也不好：“问了。”
“你妈医院的健保卡带了没？我妈要是看见了肯定特别高兴！”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卡。
我妈是私立医院的院长，她知道杨晶晶的妈妈身体不好后，就立马说可以安排她过去透析，还帮忙办好了健保卡。
可现在，她们母女俩对我的态度，我心里膈应，这健保卡我怎么也送不出去。
“快去吧，我妈肯定很高兴，还觉得你有孝心想着她！”
被她推着往前走，我只好捏着健保卡，挤出一丝笑容过去了。
“阿姨，晶晶说您得了尿毒症，我已经帮您办好我家医院的健保卡了，这卡您留着用。”
没想到，田淑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点点头，理所应当道：“知道了，放桌上吧。”
田淑云的态度，让我的热情瞬间消失殆尽。
到了饭点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好不容易等到田淑云喊吃饭了，一坐下，我就傻眼了。
桌子上只有一个馒头和一包咸菜。
馒头还是冷的，田淑云连开火热一热都不愿意。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自己一个人乐了起来。
杨晶晶总爱和我强调这件事。
无非是我谈恋爱后，我妈比从前看重我了，还破例招进了学历不高的她进医院当实习生。
她一直用这件事证明我妈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我。
也许吧。
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吃不必要的苦，毕竟我爸妈也从来不缺我钱花。
我转过身，默默点开购票窗口。
“对了，我家都是我爸做家务，你要是出去拖拖地，擦擦桌子，他们肯定很满意你这个准女婿！”
我放下手机，转过身。
“晶晶，今天的确是我的错，明天正好是大年初一，我上午去海鲜市场买只帝王蟹，再买点澳龙啊鲍鱼什么的，回来给你们做大餐吧？”
杨晶晶听完立马亲了我一口。
“宝贝，还是你会来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事还办不好？你好好在家陪你爸妈就行了。”
“宝贝，你真体贴！”
“谢谢，你也很体贴。”
我话音刚落，杨晶晶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第二天，听说我要出去买海鲜做大餐，一家人都高兴得不行。
“这女婿真好啊！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杨大山装模作样点了点头，不搭我话。
杨晶晶则指挥道：“速度快点，吃完我们出去逛逛，今天大年初一，外面人肯定多，妈，今天我就负责好好陪陪你们！”
我笑着答应了。
然后，我直接拎起摆在玄关的礼物，拔腿就跑。
爸了个根，这都是我的钱买的！
我走了，你们也别想拿着我的礼物享受！
一出门，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我大包小包的，笑着问：“小伙子去丈母娘家了？”
丈母娘家......
我突然觉得十分可笑。
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高铁站后，我才发现所有的高铁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停运了。
我拿出电话向我爸求救。
我爸二话没说，直接打给分公司的总经理，让他开车来接我。
分公司距离高铁站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没过多久，分公司的总经理就开着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我面前。
他赶忙下车，恭敬地帮我把行李往车上搬，一边搬一边说道：“小张总，快上车吧。”
我看着眼前这辆锃亮的迈巴赫，想着刚刚在杨家的糟心事，真觉得讽刺至极。
我点点头，上了车。
总经理上车后，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张总，别多想了，下一个会更好。”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杨晶晶的电话打来了。
她语气很差，几乎是怒吼着斥责我。
“你不是说去买帝王蟹做大餐吗？人呢？对了，你给我妈买的爱马仕包怎么也不见了？”
“我回家了。”
“回家？”
杨晶晶咬牙切齿，我好像都能看见她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滑稽样子。“你回什么家？不是说好了在我家过年吗？”
我淡淡地说：“我是你的舔狗吗，我为什么要在你家自讨苦吃？”
杨晶晶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告诉你！我怀孕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掉这个孩子！”
我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一声：“怀孕？杨晶晶，你可真能编啊，你以为拿这个就能唬住我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怀的孕啊？”
杨晶晶在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啊，就是前段时间的事，你怎么还不信呢，你就这么狠心不管我和孩子了？”
没听到我的回答，杨晶晶似乎有些急了：“嘉铭，我没骗你，我真怀孕了，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医院，你现在赶紧回来。”
我心里想着她之前的种种表现，越发觉得她这就是在演戏。
“杨晶晶，别再演了，你要是真怀孕了，昨天怎么不见你提啊，这会我走了，你倒拿这个当借口了，至于你怀没怀孕，那都和我没关系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电话那头翻箱倒柜声音传来，半晌她又讨好地问：“对了，还有你送我妈的健保卡呢？昨天我妈让你放到桌子上，刚刚她没找到。”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昨天给她，她还装模作样不拿，今天我走了，她想起来要了？
“一起带走了。”
我轻松道：“这是我妈给我丈母娘准备的，里面还有二十万医疗费呢，留给你们也不太好，毕竟我们现在也没关系了。”
她急道：“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
“杨晶晶，你被我甩了。”


这时，杨晶晶的爸爸杨大山回来了。
杨大山进门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打包袋。
“吃饭了，我买了只盐焗鸡。”
我一听有盐焗鸡，心里总算燃起了一丝期待，想着这好歹能填填肚子。
可没想到田淑云一把夺过杨大山手里的盐焗鸡，瞪了他一眼说道：“买这个干嘛，多贵，嘉铭又不是外人，随便吃点馒头咸菜就行。”
杨大山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小声嘀咕着：“这孩子第一次上门，总不能就吃这些。”
田淑云却不以为然，把盐焗鸡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说道：“有什么不能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能惯着，得让他知道过日子不容易。”
我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说道：“阿姨，我这大老远过来，怎么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啊？”
杨晶晶在一旁也帮腔道：“妈，你别把嘉铭饿坏了。”
田淑云却把脸一板，说道：“饿坏了怎么了？以后要是真成了一家人，这点苦都吃不了啊？再说了，这盐焗鸡是留着我和你爸晚上加餐的。”
我气得脸都红了，站起身来说道：“阿姨，我又不是来讨饭的，凭什么让我吃馒头咸菜。”
杨大山在一旁劝道：“嘉铭啊，别生气别生气，你阿姨就是节俭惯了，这样吧，我这就去给你热点馒头，总比吃凉的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想着这四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付诸东流，为了杨晶晶，咽下这口气又何妨。
我坐回椅子上，拿起冰冷的馒头，咬了一口，馒头干巴巴的，噎得我直伸脖子，只能就着咸菜往下咽。
杨晶晶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默默地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
杨大山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略带歉意地说道：“嘉铭啊，委屈你了，你阿姨就是这脾气，你多担待着点，等下次，下次叔叔一定好好给你准备一顿好吃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没事的，杨叔叔，我理解，过日子嘛，节俭也是好事。”
田淑云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得能吃苦，不能太矫情了。”
我没再吭声，默默地吃着手里的馒头和咸菜，心里却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寒酸的“饭”，我刚想找个借口去客厅歇会儿，田淑云又开口了。
“嘉铭啊，你看你和晶晶也处了四年了，这以后要是真成了一家人，有些事咱们得提前说清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阿姨，您说。”
田淑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这结婚啊，彩礼可得按我们这边的最高标准来，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可不能让她嫁得太委屈了，而且啊，还得在市中心买套大房子，写晶晶的名字，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刚上门见个家长，就开始提条件了。
杨晶晶拉了拉她妈的衣角，说道：“妈，你别这么着急说这些。”
田淑云却不依不饶，说道：“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还小，不懂。”
我心里郁闷，想着自己又是送厚礼，又是忍气吞声的，换来的却是这种态度，可看着杨晶晶为难的样子，我还是忍了下来。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回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
田淑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可得好好对她。”
我借口说坐了太久有点累了，想进屋休息休息，便起身离开了餐桌。
刚进屋，杨晶晶针对我今天的表现上纲上线起来。
杨晶晶坐在床边，大言不惭地说起我的种种问题。
“你看你，除了我，谁还能忍受你的臭脾气？来家里第一天就给我妈脸色看，早就和你说了，她身体不好，现在还有尿毒症，你还这么气她。”
我想了想，她说的对，提醒我了。
我反手把充了二十万医疗费的健保卡塞进口袋里。
这钱我自己用不好吗？
何必拿来讨好这奇葩一家人？
“再说我妈也是脾气好，不和你计较。她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好不容易盼到我要结婚嫁人了，难道你好意思让她伺候你一个外人吗？”
“你也说了你爸妈一直都不怎么管你，要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他们说不定都不管你，你还不绑紧了我？”